长安照旧跪在地上,用那把黑漆漆的手枪指着自己的头。春曦和细烟也照旧拉手站在她的身后。三个人的眸光都停在了远处的那座隐藏在氤氲雾气的楼宇之上。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鼎沸的议论之声。那些报馆的记者们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大帅府里的情况。大家都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过了半个钟头,有几个人从那座楼宇里缓缓的出来了。众人看到,曹太太正被俩人左右搀扶着,慢腾腾的朝着大门口走来了。长安,春曦,细烟看到这一幕,立即站起身,冲到了黑漆栏杆大铁门前。长安丢掉了那把手枪,道:“妈没事就好!她只要能平安无事出来就好!”
春曦的眼圈已经红润了。他哽咽道:“这一次,多亏了大嫂!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细烟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我们谁也没有大嫂有办法!陆懋琦最后还是屈服于大嫂了!”
曹太太被董槐园和阿德左右搀扶着,缓缓的走出了大帅府。长安三人立即走上前。曹太太微微的低着头,眸光里充满了惭愧。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董槐园在旁边说道:“长安,春曦,你妈没事了!刚才,在大帅办公室里,我也给她求了好半天的情!最后,还是长安有办法,逼着大帅放下了屠刀!”
阿德道:“是呀!刚才,要不是董叔,你妈早就被大帅枪毙了!当时她真是命悬一线呀!”
春曦早已握住了母亲的手,颤抖着嗓音道:“妈,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吓死了!你为什么要那么的糊涂呢!你为什么要那么的糊涂呢!!你怎么能跑到陆懋琦家门口胡闹呢!我们费尽心机,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好不容易让这件事情平息了!可你又生出了事端!简直要把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逼到绝路上了!好在,你安然无恙,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你知道吗!为了你,大嫂竟然跪在了这里,用手枪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到这里,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曹太太神色凄然,低着头,喃喃自语的道:“我们回去吧!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毕竟是个病人了!”
长安道:“妈!你记住这次教训吧!我们为了你,简直都被逼到绝路上了!我们连死的决心都下了,就是为了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体谅我们的这片苦心把!在这个世界上,你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别的亲人吗?你难道愿意看着你的儿女们和你一起赴死吗!你看在春霖的面子上,就不要再继续胡闹了!”
曹太太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长安一眼,没有吭声。董槐园劝道:“好在有惊无险!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要怪责她了!她毕竟受过精神刺激!你们快点儿回去吧!”说完,便对阿德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走进了大帅府。
那道黑漆栏杆大门缓缓的关上了。长安转过身,看了里面一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围观的人群都对曹太太指点纷纷的,很多人都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那些报馆记者们凑了过来,纷纷的朝着曹家的人拍着照片。有记者问道:“曹太太,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又有记者问道:“曹太太,陆大帅都对你做了什么?你能不能把刚才的情况告诉我们!”
春曦用身体护住母亲,朝着记者们喊道:“谢谢各位记者朋友们的关心。我母亲实在太劳累了,我想,我们还是先把她送回家吧。至于访问的事情,等她身体康复以后再说吧!谢谢啦!谢谢啦!”说完,便扶着母亲朝着汽车走去了。
长安对记者们道:“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们报社的大力帮忙。我想,我会回报报馆的!现在,我先把我婆婆送回家吧!谢谢你们!谢谢了!”说完,便随着春曦朝着汽车的方向走去了。
那些男女记者们跟了上去,照旧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曹家的人上了汽车。那辆汽车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记者们又端起相机,朝着那辆汽车的背影拍了好几张照片才算完。春曦送母亲回到了住处。张妈,祝妈,两个小厮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此时,三人看到曹太太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春曦道:“张妈,祝妈,你们扶着太太上楼歇着吧。我这就给教会医院打个电话,请大夫来看一看。你们快去准备参汤。”
张妈和祝妈急忙上前搀扶着曹太太。俩人把曹太太送到了楼上的卧房里。曹太太也觉得身上实在太劳乏了。她折腾到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她昏昏沉沉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张妈给她盖好被子,便随着祝妈离开了卧房。曹太太听到房门关闭了,不由得睁开眼,朝着那扇紧闭的黑漆雕花木门看了一眼。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眸里涌出,打湿了她银白色睡衣的胸口。那道泪迹子渐渐的散大了,晕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微黄而迷离。
春曦给教会医院里打去了电话,请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给曹太太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告诉春曦,她不过受了劳累,没有什么大碍。他吩咐护士给曹太太打了一阵镇静剂。曹太太渐渐的睡熟了。
春曦终于放心了。在楼下的客厅里,他对那位医生说道:“我们还是照商量好的计划办吧!明天下午,我就把妈送到精神科病房里。你们帮着看护。我肯定会好生的答谢你的!”
医生道:“曹先生,根据你母亲的病史,你母亲患的是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