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却不再是白先生的脸,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不仅诡异,而且丑陋,就仿佛坏肉堆积起来一般,看着让人反胃。
萧风看着疾速遁去的身影,却依旧平静,忽然说,“借剑一用。”
曹肖与曹长德都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萧风却已一挥衣袖,不远处一抹流光掠来,被少年握在手中。
他骤然一声低喝,“去!”
去势如流星的一抹流光再次激射出去,将那人狠狠击飞,转眼坠入了清凉湖里。
这手段完全不能与刚才的气势磅礴相比,可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面前的,比刚才的突然水浪起要更震撼人心得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曹长德算是知道了萧风说的风光是什么了,所谓的仙人手段也不过如此了。
萧风却毫不在意。
他刚才似乎是崴到了手,便甩了甩手,活动了两下,“皇叔去找找,说不定还有一口气。”
曹肖回过神来,起身冲萧风一揖,“谢殿下。”
萧风喝了口水,微微皱起眉头揉着手腕。
好吧,他刚才的确崴了手。
曹肖去找人安排打捞事宜,萧风便接着吃饭。
他的食欲似乎丝毫没受刚才那个白先生的丑陋模样的影响,吃嫩鸡吃得很心情舒畅。
曹长德却没了吃饭的兴致,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刚才,那不是什么神仙手段,江湖上不少人都能做到。”萧风终于吃饱,擦擦手说。
这时候,忽然呼一声,一道身影从头顶掉了下来。
于此同时,萧风拉着曹长德骤然往后滑退。
砰一声,那道身影直直砸在了食桌上,一桌子菜全成了猪食。
紧接着,羊皮裘老头儿笑呵呵从栏杆上跳下来,“小家伙,打一架?”
“不打。”萧风看了眼明显死透了的白先生,淡淡说。
“可不是老头子弄死的,是你力道没控制好。”老头儿似乎怕萧风赖上他,连忙解释。
萧风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揉手腕。
老人奇怪道,“看你不该是手生,怎么有这种失误呢?”
“前辈到底何事?”萧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打断道。
“这么多年没动弹了,老头子就想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你跟老头子打一架,算老头子欠你个人情,咋样?”老头儿挑眉道。
萧风蹙起眉头,“不公平。”
老头儿愣是给少年这么孩子气的话逗乐了,“那你说怎么样算公平?”
“你让我一只手?”萧风很认真商量。
“不妥,不妥。”老头儿直接摇头,“你让你旁边的小伙子跟老头子打,老头子双手双脚都让了。”
“那就不打。”萧风撇嘴道。
曹肖火急火燎跑回来,“殿下!”
“带他下去,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出些端倪来。”萧风挥挥手,示意带着白先生的尸身下去。
曹肖看了眼羊皮裘老头儿,似乎有些不解,欠身离开,“是。”
“你若同老头子打,老头子在这傻小子这儿住上十年,怎么样?”老头儿笑眯眯道。
“前辈的人情,晚辈也能让前辈在这儿十年。”萧风摇头道。
“小家伙,你可别套老头子,你以为老头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呆这儿,可别等老头子反悔了,不跟你打了。”老头儿忽然遥遥点了点萧风,嘿笑道。
“点到为止。”萧风有些认命道。
“那是,老头子从不杀人的。”老人点头道。
“好。”萧风看了眼曹长德,往前走了两步。
“湖心一战。”老头儿翻过栏杆,弹入湖面,蜻蜓点水,飘逸前冲,双袖一卷,卷起两道水柱,往湖心而去。
“别乱动。”萧风蹙眉看了眼曹长德,踩着栏杆,轻轻踏出一步,脚下落叶便似乎一叶孤舟,轻飘前滑,平稳异常,划出两道细长涟漪。
秋风卷落叶。
骤然间,平地起惊雷,激起千层浪,无数破空声接连响起。
倏忽,一抹流光滑过,水浪被划成两半。
落叶卷利气,剑势势如破竹。
老头儿一抖袖袍,一道肉眼不可见涟漪扩散开来。
萧风骤然倒滑后退,手指一挥,一抹流光激射而去。
铿一声轻响,一圈圈似乎流水涟漪的波纹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与此同时,水浪汹涌,如大浪抛潮,如水流沸腾,涛打水岸。
那气势之盛,简直无可匹敌。
“止!”老人猛地一跺脚,水浪微微一滞。
瞬间,无数水龙冲天而起,似乎千丈水幕,拔地而起,蔚为壮观。
曹长德呆立原地,瞠目结舌。
原来,之前那真算不得神仙手段。
面前的才是。
良久,水浪止。
萧风与羊皮裘老头儿皆一身湿漉漉返回岸上。
老人酣畅淋漓,少年就有些病蔫蔫的了。
他有些生气质问,“前辈耍赖皮。”
这可真不是点到为止。
老人却笑呵呵的,丝毫不在意。
“老头子说话算数,在这儿守十年,这十年便不会出去,以后常来玩啊。”
萧风气得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常来啊,至少分个胜负出来。”老头儿在清凉湖那边很猖狂地笑,看那架势,几乎要蹦起来了。
两人出了王府,曹肖正在府门前等着,见到两人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殿下!”
萧风掩口清咳了几声,眉宇间有些疲惫,“那位前辈,以后十年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