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紧张的楠桦,面对束方的步步紧逼,一个比一个犀利的反问,他更显狼狈。
天生的吸纳体质,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父母不是只是去远行吗?为什么束方说的是自己吸收了他们的生命力和功力?
所以,他们是不在这个世界了吗?
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间都涌上来,冲击楠桦着大脑。
这几年,他有刻意的想要忘记那年发生的不美好,只记住自己与父亲母亲,一家三口在桃源岛上的幸福生活。
午夜梦回、噩梦惊醒的时候,他无数次告诉自己,父母只是远行,父母始终是与自己同在的。
“你瞎说!才不是!才不是!”楠桦对着束方咆哮着,几乎是用吼的。
“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以前行走江湖有一个外号叫什么吗?
白骨先生!他就是白骨先生!
想一想,有没有觉得很耳熟?”
束方不放过楠桦,他似乎很享受看他歇斯底里的神情。
闻言,楠桦的身子又是一沉。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黑衣头领与母亲对话的片段,就提到了白骨先生。
楠桦来不及理清思路,思绪混乱的他,只是感到眼前人的危险和威胁。
“你骗我!我找义父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外逃窜般跑去。
“哼!小孩终究是小孩!遇到问题只会向他人寻求庇护。”
束方冷哼一声,只是跟在后面,由着他往屋外跌跌撞撞的跑。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来日方长。
束方的脸是好看的,可这邪魅一笑,总觉得有一些鬼畜。
楠桦出了门,就如一只无头苍蝇,到处逃窜。
幸好出来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记住奕园的位置。
要不然,茫茫黑夜里,在那么大一个岛,寻找一个园子,对于一个不出门的五岁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
楠桦进入奕园的大门时,发现义父已经站在园子里,就像是等着自己的归来。
“义父!”
他三两步跑到裴燚跟前,拉了拉裴燚的手,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张而小心。
“乖,先回去等我,义父马上回来。”
裴燚拍拍楠桦的脑袋,像是宠爱,也像是在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楠桦往屋里走了几步,他感觉气氛的不同寻常,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园子大门口外站着一个黑影,那正是束方。
他一直跟在楠桦的身后,只是修为的悬殊,一如大象,一如蝼蚁,蝼蚁发现不了大象,才是正常。
楠桦继续往里面走,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
眼前两人的修为,他只要有点什么异动,就会被发现。
纵然心中疑惑万千,他也不敢停下脚步。
他是相信义父的,可为什么那个自称是义父徒弟的人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楠桦一边想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
园子里,两人隔着一道门,有些不和谐的火花擦过。
“以前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跟你算,可你如今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有意思吗?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诶呦,师父,你老人家可真是误会我了。
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师兄,当师兄的就是看师父你太忙,才帮忙带小师弟出去逛逛的。
他上岛三年,从未踏出门槛半步,都要被你养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了,哪还有一点名人之后的样子?
看看,你把他护得那么紧,我哪有机会对他有什么心思呢?”
束方没有进园子,话里话外都透着阴阳怪气。
“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当初就是因为可怜,没成想变成了现在的可恶!”
“师父,只怪你老人家悟得晚了!”
“昨日之事不可追,今日之事犹可做。
但凡你还有一点心,就麻烦你离他远一点!”
“要是他愿意靠近我呢?
那师父你可要把他看得再牢一些!
他自己有手有脚,要是自己跑来找我,我这个当师兄的也不能太怠慢吧!”
……
话不投机半句多!三言两语之后,裴燚束方两人不欢而散。
楠桦的房间里,他正盘坐于垫子上。
裴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才走进去,盘腿坐在楠桦的对面。
“义父!”
“桦子,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如果你有什么疑惑,义父现在都可以帮你解答!”
这几年,裴燚从来没有把楠桦当做孩子,而是当做一个普通人来沟通交流。
可能是因为束方,有了前车之鉴,现在的他在对待楠桦的事情上,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义父!我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是吗?
师父的有个称号叫白骨先生吗?
我是先天的吸纳体质吗?”
“是!你是吸纳体质,所以你在修炼的时候事半功倍!
几百年前,我闯荡江湖的时候,那些个恶人很怕我,百姓很敬我,都叫我白骨先生。但我从来没有那样对待过一个好人。
你父亲母亲当初身受重伤,没有机会恢复,这才把功力和生命力给了你。
当时你才两岁,他们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死亡,所以才有了这些善意的谎言。”
楠桦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消化这些突然而来的信息。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看着裴燚认真的说道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