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从云坤的眼中看到了国土沦丧的悲愤以及隐忍“现在呢?那些大漠人在帮着楚国攻打石陵吗?”
云坤摇头,视线突然落在她身上“垭硕的妻子失踪,青城一战后一个月便匆匆撤回大漠,如今,石陵只有楚军。”
“楚国呢?沒有什么异动?楚衍弑兄夺位,竟无人起反叛之心?”安晚晴追问,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再一致也不可能万众归心的地步……
“不知道。”云坤摇头。
安晚晴却惊出了声“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楚国沒有一个云汉的探子!”
云坤闻言,抬头意外的笑,他当真以为云家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云家所知道的一切不过都是前线云家旧部寄回的家书中提及,连抽出人來往南北调查都找不到个真正可信之人,非得他亲自前去“你信不信沒关系,事实就是如此,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到底什么办法?”
好久,安晚晴都不知从何说起,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少了大漠那些剽悍的壮汉,云汉的压力就少了很多,但形势却扑朔迷离,云坤告诉她的都是过期的消息,现在战事如何根本无从知晓,她根本无法找到要穴,一击即中……
“幌子打得不小,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办法……”云坤缓缓站起身,走近她,低眼凝视着她,像是逼问“你有三头六臂吗?敢如此作弄云家人?还是觉得祖母年事高了可以任你欺骗?”
安晚晴抬头瞪了过去,云坤已豁然转身疾步离开“青竹,把她关进地牢,沒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她,连碗水都不准送!”
冰冷浑厚的声音像冰镞刺中安晚晴的心口,蓦然疼得痉挛,不觉整个身子一颤,僵硬在那儿。
她如何也想不到,云坤也会那么狠,可是想了想,她真是被方才温和的人欺骗了眼睛,云坤以前可是比此刻还狠绝呢,他曾经可是掐过自己脖子差点实现了他早晚要杀了她的誓言……
青竹有些不忍似的疾走了两步追上云坤“二公子……”
但,连青竹都找不到借口劝住云坤。
“我什么都沒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说话就是沒方法?”清冷沉静的声音缓缓响起,那疾驰的不知倏然顿住,安晚晴又说“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云坤好整以暇等着看她笑话的眼光视而不见,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做不到呢?
注定吗?
世上根本沒有注定,不然奇迹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有情势逆转?
人,创造以及改变的力量,无穷无尽。
再一次正坐,如端正整理好自己的心态一般,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望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她径直道“关系云汉存亡的石陵之战只用了云汉那些青壮士兵,不知道是云汉人生性冷血,还是朝廷的人错漏了?楚衍如此铁血手腕,一意孤行,楚国内就无人有反叛之心,真是绝了……”
云坤深邃的双眸暗潮澎湃,一年之后,不得不说,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她有资格当他的大嫂。
可是啊……
天意弄人……
云坤嘴角噙着苦涩的笑“你说的不是沒人想过……”
青竹看得清楚,满眼叹息的垂下了眼退到一旁去。
云坤望着那束迎上來坚定不移的目光,突然有了一种希望“但要做到,却比登天还难!”
登天的艰难,云坤暗笑自己,竟然会有所期待。
登天?在现代,连月球都有人上了,那些空中飞客更是数不胜数,并不难……
而这一切,源自于敢想敢做!
多费唇舌无意,安晚晴问“如果云汉的百姓都不遗余力的支援石陵,参与战争,你觉得石陵守得住守不住?如果楚国不仅军心连民心也动摇,你觉得楚军打得退打不退?再如果在民心大乱之时,楚国哪儿起义起兵,你认为后院失火,楚国还有心思与云汉纠缠?”
云坤深吸了一口气,负在身后的手攥了又攥,拼命抑制激烈叫嚣的热血,连指尖的温度都是那么清晰灼人,她的话真是太动听了,点燃了他的希望,跃跃欲试,他甚至沒有开口泼她冷水,打击她又异想天开,就这样深深的望着她,像极了一个捕猎者的捕猎时的锐利沉静。
“从今天开始,云城大大小小每个地方讨论的都是石陵之战,世代忠义的云家几日后要征兵筹粮往石陵去,新的血液注入低迷的战场,带去的是所有云汉人的殷殷期盼,是对战争胜利的希望,还有什么比这坚强的后盾还无坚不摧的?就算是石陵破了,楚国还能所向披靡?当然,只有云城绝然达不到这个效果,要的就是云汉疆界里每寸土都有这个信念。”安晚晴凝住神,尽量使自己的思维清晰。
云坤与青竹却已全然震住,但二人战场上风火來去朝堂中风波起伏之事见得甚多,片刻便回神,云坤严肃而认真道“青叔,立刻着人到云城各处散播石陵之战的事。”
青竹闻言并未动身,云坤沉眉望向他“青叔,你听到我说的吗?”
青竹沒有回应云坤,却是有些后怕的严肃告诫安晚晴“姑娘,冒冒然制造这样的言论,会使百姓恐慌,云城非但不能同心还会大乱!你不能这样做!”
安晚晴颇为赞赏的望向青竹,是,这件事,如果不能恰到好处,只会遭到反噬。
安晚晴缓缓站起身,走到云坤与青竹跟前“所以,我们现在一方面要找散播战争能人,一方面要找血气方刚的人在那些散播的人煽动民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