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口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绝对不能进去。
安晚晴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也沒听见响动,那个丫鬟还真寸步不离的守着月倾城……
徘徊一阵,沉下眼往怀里掏出玉瓷色的青花瓶,皱着眉凝视着悄无声息的洞口,从瓶中倒出一粒小药丸往洞口里一扔,也不知扔进去沒有。
直待一声轻微的异响从地牢中传來,得手的轻松感未多持续一刻已被另一种愁闷焦急取代,只有**沒有解药的她只能等那药性全散了才能进去,而这段时间,难保不会有人來……
无尽的等待磨光了性子,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的被动让她又要冲动的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但又不得不压下急躁,如果那药性沒散,她就有进无出了。
不能这样耗下去,安晚晴原路返回,走到清心园就不走了,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缓缓转过身望向那个风声沙沙的地方,隐约有那么清灵的涌动声,她的嘴角牵起浓浓的笑意,但也小心翼翼的往那个方向去。
为了保险,不仅将面纱打湿了,更脱下了外衫全部浸湿,微微拧了拧,又猫回地牢。
一袭红衣倒在地牢里,不远处是那个身穿粉衣的丫鬟,安晚晴放轻步子走过去,又在丫鬟身上搜出钥匙,轻手轻脚的打开锁,扶起月倾城,那一脸绝色被风吹皱似的轻拧着,來不及再细细检查,背起月倾城悄悄出了地牢。
以她的体力,带着睡得像个死人一样的月倾城,自然不可能走远,也不可能翻墙出云府,一切都不能让人发现,于是她们回到了清心园。
“喂,你醒醒,醒醒……”她压低了声音凑近月倾城耳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好一阵子,月倾城才睁开眼來,迷迷糊糊的望着她,甚至逐渐清醒后依然凝视着她。
见到月倾城醒來,安晚晴松了一口气忙问“你怎么样?有沒有哪儿受伤?”
月倾城依旧不说话,安晚晴被看得太长时间了,终于有些不舒服起來“喂,你怎么得罪那个人了?”
那个人?月倾城眼光一闪,警惕的望着她,有些冰冷,依旧不说话。
连问了两句,当事人除了神色稍稍变了变了以外毫无反应,就像一个绝色的木偶,想起云府大门相遇时她们说话的场景,月倾城那极其冷淡疏远的态度,难道是个冷美人?
但,那夜,月倾城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火一样的热情浓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两者之间差别太大,安晚晴觉得郁闷和失望,她现在的感觉认知是不是都回到了零的地步……
两个人待着,比一个人待着更难受,因为这个人像不存在似的却还是不能让她遗忘她的存在“有沒有办法离开这里?”
月倾城眼珠子又轻轻一动,转过头來看着她,好久才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为何救我?”
终于说话了,安晚晴如释重负的心底一叹,望着她想笑却是笑不出來,她的身份以及在这里的原因,只要稍稍一点念头升起,就困得无法呼吸“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不是会武吗?带我离开这里。”
月倾城依然看着她,安晚晴叹了一口气站起,指望这个不愿意说话的人帮她一把是行不通了,站在高门窗户下,看着月光流淌在一草一花上,太安静了,其实她真该听一次别人的话,别那么任意妄为,自以为是,云坤让她在这儿等,已经是上上策了。
她最不耐等,却又可以安静的原地不动等待许久,而左右这等待的,绝对是她的硬性子。
身后那束毫无存在感的目光悄无声息将她打量了一翻,又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宽敞干净,幽幽檀香闻來宁心静气“你跟云家什么关系?进得來却怎么又不能出去?”
安晚晴眼珠一动,轻轻闭上眼又睁开,但心底还是有点堵,她竟不愿意回答月倾城。
身后轻微的异动,安晚晴回神转身去看,却见月倾城极其困难的撑着一旁的茶桌站起“你……”
“你救了我,你要我带你离开这里本是我该报答你的,但你也看见了,我此刻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月倾城平静的望向她的惊讶,不紧不慢解释。
冷静,超乎寻常的冷静镇定,安晚晴惊嘘不已“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不该问,但又忍不住想要问,这样的女子,波澜不惊,好像从來沒有慌张过,连那一日遭到云坤拒绝时也是那样。
月倾城抬起眼望着她,嘴角牵着一丝笑“我叫月倾城,姑娘若有朝一日落难,到淮阴月家找我就是了……”
沒想到,月倾城会这样理解和回答自己的话,还是说她故意曲解呢?那嘴角的笑又是什么意思?对自己家门的骄傲?
但,最牵动她脑筋的不是月倾城的话,而是淮阴那两字。
一阵默然,月倾城迷惑的望向她,不论云汉还是楚国,不说人人都知道淮阴月家,却至少应该听过,但眼前这个女人,沉默是什么反应?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月倾城像是确定她沒有听到一般,轻声问道。
安晚晴回头望着她,眼光却比方才更疑惑了,连那双眉也蹙着“淮阴?楚国攻占云汉大半江山,淮阴应该早已落在楚国手上,你家竟然完好无损?”
不是她确定,而是月倾城那轻松的口气,说明家里一切安好,而且是非富即贵,可以任她有求必应的一个家族一般。
月倾城眯眼望向她,重新审视她一眼“很少女人会关心战事……”
语气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