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的时候,安晚晴也醒了,身旁躺着络纱,坐起身打量了屋里一眼,才印证了心底的古怪。
身旁有异样的动静,络纱一霎就睁开了眼,正对上安晚晴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眼睛“你醒了。”
安晚晴躲避不及,像是偷窥被人抓了个现行的慌张,还有络纱突然睁开眼时眼中凌厉危险,让她沒來由得又惊心而不安“我怎么会在这里?”
络纱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莫不是玉儿知道自己被人抓走了“你知不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谁要杀她?
不可能啊,兰墨偷偷摸摸的來是为了把自己救出去,当然她不知道自己与络纱已经冰释前嫌了,她记得,兰墨突然晕了倒向自己,然后自己也晕了,那个时候屋里有进來人吗?
安晚晴摇摇头,有些小心的问“兰墨呢?”
“兰墨?”络纱轻声重复,但语气中的怪异与疑惑尤其之深,“你怎么会提起她?”
络纱的意思,难道是兰墨并不在这儿?络纱的样子口气也好像是并未见过兰墨的样子,只是不问清楚怎么单凭推断就断定了呢?
“她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一直想把我从你们身边救出去……”安晚晴见络纱的面色僵硬着,声音变得更低“夜里,她又來了一次,不过她前脚进來,后脚就晕倒在床上,我本身伤还沒好,被这样一砸,也晕了过去……”
她的意思,络纱明白了,但络纱与安晚晴同样不懂的是为什么她在而兰墨不在,络纱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难道说是昨夜的那名黑衣人?
不要玉儿,只抓了兰墨,为了什么?
兰墨的仇家?
若是把两人带走是为了杀人,那好心的将人送回來是绝无可能的,有哪个杀人犯不想能省事儿则省事儿的,还留下个可能知道他的无穷后患……
“姐,我先前迷迷糊糊地的听到你把兰墨逐出天医阁了……你为什么要赶她走?”安晚晴微抬着眼,几番斟酌的问,生怕哪儿沒说对,又伤了络纱的心。
她这个问却是把络纱问住了,叫她怎么答呢?因为兰墨是云初娶进门的妻子,害怕她醒了见到会想起往事,伤心难过?但说出这件事,提起他们也难免会令她伤心难过……
“她犯了错,自然要领罚,我只是把她逐出师门,并未伤她分毫……”络纱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她犯的错你不需要知道,我之所以沒有先惩罚她再将她逐出门去,是念在往日她伴着你这苦劳的份儿上……”
络纱既然放过了兰墨,自然也不会为难她,安晚晴垂头沉默了一阵子,想起夜里赶路时齐风与络纱的几个疑问,心中也稍许明白过來,许是又不想见兰墨惹她伤心才将兰墨赶走了。
那昨日,络纱与齐风与下黑手的人到底交过手沒有?
“要抓我们的人是谁?”
络纱摇头“那人武功很高,若是交上手,约莫与齐风平分秋色,从头到脚一身黑色,夜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安晚晴这番震惊不少,直觉这些人是冲自己而來的,如此厉害的人却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还是络纱起了床,一边又问“玉儿,你只说了急着下山,你到底急着办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背身的络纱,并未看见她轻飘飘的话如闪电雷击击中安晚晴,触电的僵硬着,苍白了脸,莫不是策乱云城的计策败露了?有人趁机要她的命,或者想抓了她威胁利用?
“姐,在山上云坤对你说云城很乱,叫我们不要回來……”安晚晴歪着头,声音有些惶然“那你有沒有派人调查过,云城到底有多乱,为什么而乱?”
那种惶然当然不是畏惧,只是一种敌暗我明的局势,处于劣势的人的着急和茫然。
“沒有。”简短的两个字,破灭了安晚晴的期待。
“玉儿,你到底要做什么事儿?与云城有关吗?”伴着络纱更深的疑问,安晚晴掀开被子,下了床,络纱不知道给自己用了什么良药,身子恢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姐,你信我,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不过现在,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去云家……”
饭桌上,齐风与络纱都不动筷子,两双眼注视着在桌上跳舞的筷子,安晚晴视而不见的猛吃,齐风这样有耐性的人也终于忍不住道“你要是不一字不落的说出來,绝不要想能够踏出这里一步。”
清厚的声音,平淡的沒有威胁却又一丝不满和担忧,安晚晴停下了筷子,其实她差不多也吃饱了,而且因为吃得太快,胃有些不舒服。
“在每个人的眼里,我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一点酸苦的意味都沒有,沒有人能向安晚晴这样平静的骂着自己“楚汉的战争因为我,北疆的战争因为我,云阳驾崩明妃殉葬灵玉失踪云宗即位楚衍登基,桩桩件件都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撇得一干二净也不行……”
“那都是别人的看法,你在乎那么多做什么?放下那些,就是你一直向往追求的自由,天下之大,哪儿都有容身之所。”齐风的语气有些坚硬,他是不允许终于摆脱了朝野的安晚晴再晕头晕脑的又迈了进去,那等于是半个鬼门关,一进去,想出來难,想死却是太容易了。
一不小心,粉身碎骨的结果实在平常无奇的数不胜数。
否则,他们也不会花那么大的代价,去制造她被赐死的故事,然而,她竟还要去……
络纱也面色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