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鼎天表面责怪,实则以退为进,眼中全是对韩淑芬满满的关心之意,韩月昙心头一涩,低头苦笑。心道:若是换做是她,父亲恐怕早就让人把她立地正法了吧。
果然铭王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和蔼可亲地笑道:“丞相,不是说好了本王寿宴,不必如此拘谨的吗?韩三小姐年幼无知,回头丞相在家管教就是。慎刑司······免了吧!”
“淑芬谢过陛下!”韩淑芬立刻深深一拜,又巧言讨喜道:“陛下仁爱万民,乃淑芬之福,天下人之福!”
墨阳雷与宓妃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见此韩淑芬恭敬起身,转身对韩月昙轻声说道:“月昙姐姐,淑芬在此先预祝姐姐表演顺利。”
呵!让你毁了我的脸!既然你害得我不能参加宫宴上的才艺表演,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看你怎么出尽“风头”!韩淑芬早在府里打听过了,须知韩月昙并没有定做舞衣,又整日憋在琉影阁里教桃杏那个贱婢写字画画,想来是对此宫宴并无准备!是而她一早就想好了,赶鸭子上架,韩月昙只能硬着头皮糊弄过去!就算铭王不怪罪她失礼,她昙华郡主蠢钝无才的名声也会到处流传,沦为众人笑柄!
韩月昙瞧着她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脸,不用掀开也知道里面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韩月昙不惊不慌地回道:“你怎知我要为陛下献艺?不过我还要谢谢你,为我的表演做了个极好的开场。”
闻言韩淑芬眼神一冷,她真的准备了才艺表演?不可能,韩月昙一向孤疏离群,怎会突然对出风头的事情感兴趣?她一定是在骗我,好叫我失望!
不过一切并不如韩淑芬所想,只见韩月昙灵眸一亮,蒙着薄薄蝉纱的桃杏走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锦盒。就在韩淑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韩月昙打开锦盒,取出一支光滑润泽的白玉笛来!
见此洛熙泽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正是当初他探望太后姐姐,从驹风带回来送给韩月昙的玉笛,只是过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韩月昙吹奏过!
玉指轻轻抚摸过润泽剔透的笛管,韩月昙将此笛带来,本来是想与洛熙泽共奏一曲,可没曾想阴差阳错的,竟正好破了韩淑芬的诡计。如此,也好。
韩淑芬暗中咬牙,她居然忘了,韩月昙极爱吹笛子,而且吹得还极好!就在韩淑芬妒恨不已与周围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韩月昙神色淡淡,好似魂飞千里,慢慢执起玉笛,递到了唇边······
紫瑞狐犹与罗响一杯接着一杯,谁也不肯让谁。就在韩月昙的笛声响起时,紫瑞狐犹忽然愣住,盛满美酒的酒樽不禁放了下来。
“怎么了?”罗响不解,这笛声有何奇异之处?值得让紫瑞狐犹屏息留心?
幽幽清音轻缓婉转,扬起一片飘渺虚无,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萦绕着无限遐思与牵念,不断飞升,升至那瑰丽星空,云卷云舒,如水夜色······就在众人沉浸在这美妙的笛音浮想联翩之时,忽而曲调一转,悠扬的笛声骤变,宛若朱雀啼血,声声哀戚,缕缕不绝!同时,众人眼中却浮现出一幅慨然之象,好似夜晚中昙华初绽,即便生命短暂,也要竭力演奏着这一刻的绝代风华······
这时,一道箫声忽然加入,与笛声配合无间,难舍难分。只听笛声如织如诉,箫声亦步亦趋,一时间人间的烟火,天上的仙宫全都衔接起来,化作一片绚烂星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神秘的天籁······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就连皇宫里最有阅历的乐师也都赞不绝口,所有人都为这闻所未闻,与华炎曲风截然不同的声音所陶醉,心旷神怡······
箫声的默契配合韩月昙并不意外,与那吹箫之人对视了一眼,便又转回了头。两人神色自若,无声胜有声!
至少洛熙泽是这般想的,他抱着古琴的手微微蜷起,似乎十分不甘心,想弹指加入笛箫共鸣,良久之后还是放下了。只因他知道,吹箫之人对此曲十分熟悉,他的琴声贸然加入不但难以匹敌,落于下风,而且还会使得整首曲音不伦不类,主次难分。
罢了······洛熙泽舒展眉头,只要待会请墨阳雷为他和月儿赐婚,就谁也插不进他和月儿的感情了!
就在众人痴痴不舍中,笛箫合奏结束了。
“好!昙华郡主,玉衡公子,你们二人的笛箫演奏着实不凡,可堪天下无双!更让本王与爱妃想起许多往事!赏!本王要赏赐你们!”听着墨阳雷的无上赞许,韩月昙愧不敢当,连忙推托道:“陛下要赏就赏赐玉衡公子吧,民女这首曲子实则是从玉衡君那里偷来的,着实是借花献佛,还请陛下轻罚。”
“昙华郡主不必过谦,那日我在昭光台不过是用一片叶子吹奏了一小段,没想到郡主竟能从中参悟出后半段,着实令玉衡敬佩。”紫瑞狐犹没讲完的是,不止是那一段短短的叶笛声,还有他马车上水晶灵音,正是这两段玄玄曲调使得韩月昙几乎摸索出全曲,不过这还不是全部。所以,紫瑞狐犹刚才特意以箫声伴奏,就是为了引导她正确无误地吹奏出完整的曲调。
“好了,你们两个不用互相吹捧了!都是一等一的俊杰才女,何须自谦?昙华郡主,还不快些起来?”宓妃温柔地看着韩月昙,又微笑着问道:“此曲可有名字?”
韩月昙不知,转头看向紫瑞狐犹,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