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贺抱胸看着,皱眉道:“这禾如非的剑法,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厉害。不过他们二人的剑招怎么看着有些相似,”他心中一动,看向肖珏,“难道你也给禾晏指点了剑术?”
“你真的跟大街上卖艺的武师傅一样,”燕贺十分嫌弃,“人人都能拜你为师,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肖怀瑾吗?”
“你太吵了。”肖珏不悦的开口。
“呵,”燕贺一眼看透了他,“你在这里装什么镇定,是不是心里早就急死了。恨不得上去自己帮禾晏比剑?不过也别担心,我看禾如非未必会赢,你女人说的也没错,可能是许久没上战场,连手都软了。真是给贤昌馆丢人!”
禾晏与禾如非比剑到这里,已经很出乎人的意料了。
他们原以为,这场比剑会很快结束,因为且抛开男女身份不谈,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兵,一个是已经功成名就的勇将,怎么看,都是禾晏输。就算是赢,也是禾如非刻意为之。
如果禾晏很快赢了,说明飞鸿将军体贴女子,不愿意让女子难堪,保全了武安侯的自尊。可禾晏偏偏与禾如非打了这么久。
打了这么久都没分出胜负,就不可能是飞鸿将军刻意留情。
而看那些武将的反应,禾如非……甚至没能占到上风。
是因为肖怀瑾的这个未婚妻真的如此厉害?连禾如非也打不过,还是飞鸿将军这些年,身手确实退步了?
满场人中,除了许之恒与禾如非外,神情最难看的,还有徐敬甫。
今日之事,实在出乎徐敬甫的意料。
那些乌托人十分狡猾,又与太子广延私下往来尤甚。广延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做事并不经大脑,除了心狠手辣这一点以外,没有任何为人储君的品质。他不过是怀疑乌托人做事是否有留后手,太子广延就与他生了嫌隙。若非这些年在广延身上投注的心力过多,如今只差一点就大功告成,他都想要弃暗投明了。
广延对他有所保留,乌托人自打济阳一战以来,对他私下不满的很。只是那又如何?在大魏朝堂,他一手遮天,乌托人就算想做什么手脚,也掀不起风浪。
今日玛宁布提出要与禾晏比试,出乎徐敬甫的意料,而最后比剑的人成了禾晏与禾如非,更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
禾晏一个城门校尉的女儿,所行之事,定然是肖珏的授意。肖珏提出以剑做彩头,分明是不怀好意。徐敬甫同肖珏做对手做了这么多年,看着他从一开始那个勉力支撑着门楣的少年到现在一呼百应的右军都督,有时候对肖珏的了解更甚于自己。他与禾晏二人,明显是给禾如非下了个套,而禾如非却傻傻的一头钻了进去。
又或许禾如非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自负于他,不相信自己会输在一个女人手中。
旁人都在看禾晏与禾如非比剑,惊叹与禾晏与禾如非的剑法不相上下,那但真的很重要吗?
难道肖珏弄出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他的女人当着百官的面狠狠羞辱一番禾如非吗?
徐敬甫不这么认为,禾如非与肖珏之间,先前并无仇怨,不过是后来禾如非投奔了自己,为表合作诚意,甚至将自己的心腹送去凉州城企图刺杀肖珏,从而向自己邀功,虽然最后失败了。
但徐敬甫看到了禾如非的诚意。他拥有文臣的支持,也需要一个武将的呼应,禾如非出现的恰到好处,虽然徐敬甫一度也并不明白,禾如非为何会选择自己,他明明可以明哲保身。但后来转念一想,官场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就算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在面对更大的利益和更高的位置时,也会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宝剑。
禾如非……禾如非……徐敬甫心中涌出的不安如一团浓墨,顷刻之间将他团团包裹。他看向场上正与女子厮杀在一起的禾如非,一颗心沉了下去。
如果禾如非出了问题……是否会牵连到他?
毕竟从凉州城袁宝镇那时候开始,他与禾如非,就已经走得很密切了。
剑尖带着杀气,从身后斜刺过来,被刺的人却如背后长了眼睛,轻轻侧身,就让剑尖扑了个空。
“禾公子的剑法,看着有点熟悉。”禾晏笑道:“不过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这剑怎么使,”她唇角翘起,含着不动声色的杀意,“要不要我教你啊?”
猛地回身刺过去。
“砰”的一声,剑尖刺进了禾如非的胸膛,不过只没入了一点,没有再继续往前。
“禾公子来天星台居然也穿软甲?”禾晏惊讶的开口,“这是有多怕死才会如此?难道你的仇人很多,怕中途有人来寻仇?”
禾如非冷笑:“你的话太多了!”
“是你的剑法太弱了。”
论挑衅,禾如非还真不是禾晏的对手。当初在凉州卫时,禾晏三言两语,就能挑衅的每个新兵都对她咬牙切齿,何况是现在。
禾如非亦是感到心中吃力。
对面这个女子的剑法,实在是使得太好了。没有一点漏洞,找不出漏洞,相反的是,她总能发现自己的错处,一眼看穿。有好几次,禾晏明明可以迅速的结束这场比剑,可是她没有,她就时而削掉他一颗扣子,时而斩断他一截衣袖,不慌不忙,如猫抓老鼠一样的,让他被众人瞧着不如一个女子。
不如一个女子!
明明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