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官一品大员岁禄千石,大概合后世,一座管理庞大帝国的中心城市,一座百万人口城市需要多少官吏、吏员、衙役、军卒?
一条鞭法将杂七杂八东西都以银钱形式征纳,高级些官吏也就罢了,关键是无数低级官吏、吏员、杂役、军卒,粮价跟过山车似的,你说只给他银子、宝钞,人家能啐你一脸。
皇帝一些赏赐之物,从古至今,绸缎就可以直接当银子使用,以农业为主的时代,北方从来就不是什么经济中心,所需之物都要其他地方输送,皇帝又不是真的傻,啥都换了银子,若回头再用银子购买,价格可就是了另一个价。
北京城是都城,至少要保证基本的安安稳稳,除了保证基本的需求用实物替代外,余者则变成银钱储存。
这种做法较为聪明,以实物纳税时,通常都是收获季节,价格最低之时,即使算上运输费用、粮储时损耗,依然还是价格最低之时,满足了整个北京城使用时,在粮价适当的时候官仓贩卖出去,一者赚取了银钱,二者平抑了粮价。
江南粮食运入京城,虽路途远了些,但因走的是河运,远比陆运要更加节省,最为适合以实物作为赋税。
一个好的户部尚书,可以以此赚取银钱,并且平抑粮价,只是很可惜,事实却非如此,河运除非冰雪封河,漕运从未有过停止,太仓却日渐亏空,永无止尽的蟥虫紧紧贴在大明朝心脏,极其贪婪吞噬着一切。
周氏、田氏、袁氏三女或许会觉得应该如此,应该赈灾免税,却从未想过这些意味着什么。
朱由检看向施凤来、来宗道,两人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咸萝卜,又看向袁崇焕,希望他可以开口……
全都低头不语。
条件,**裸的条件互换。
本应该暴怒掀桌子的朱由检,一时间竟然低头沉默,双方全都低头不言。
“朕……若不答应,是不是就没有……”
“没有殿前新军百万两?”
……
无人开口。
……
“朕……”
“朕可以答应。”
“但是……朕要借贷五百万两。”
“五百万无息贷!”
……
朱由检语气坚定,众人却沉默不语,**星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对面低头默默咀嚼咸萝卜的施凤来、来宗道数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陛下为国为民,乃古之少有勤君、明君、贤君,陛下为国为民而借贷,老臣以为可,大明钱庄就是为国为民之钱庄,只是……钱庄有钱庄的规矩,老臣还需些时间说服执事们。”
“啪!”
朱由检再也压抑不住胸中怒火,一把扫掉眼前碗碟饭菜,袁氏没想到他会毫无征兆如此,汤水泼洒了一身。
皇帝大怒,一干人等全都起身伏地,沉默不语。
……
“二百四十六个府县,免税……免税……一百七十六万四千五百八十三两!”
抬眼一一看向跪着地之人。
“免去一百七十万两,得到一百万两贷款,赵阁老、朱阁老、杨阁老,你们能否告诉朕,此一百万两可否要朕,要朝廷偿还?!”
……
“无人回答朕吗?!”
……
朱由检看着伏地不语三人,胸口剧烈起伏不定。
“若你们哪个告诉朕,这一百万两不用朕偿还了,朕……一笔抹除了一百七十万两赋税!”
杨涟重重叩首,一脸正色道:“回陛下,不是臣等不敢言,只是此一百万两皆为民之合法之财,镇国公早些年曾与熹宗陛下言及,合法之财神圣不可侵犯!爱国、忠国之民因国之赋税不足以用,故此以立大明钱庄,助国用以渡困,还请陛下慎言夺为国之民财,于国之信誉、威严有损!”
朱国祚深吸一口气息,重重顿首道:“老臣以为,民向国纳赋,国亦护民、爱民,今之百姓遭灾,国亦有责助民以渡难关,陛下免遭灾之民,乃为国之责任,非为臣等免除赋税,还请陛下明鉴!”
朱由检大怒,猛然起身怒砸桌案。
“砰!”
“明鉴?”
“朕看你老糊涂了”
……
朱国祚心下一阵悲哀,默默低头叩首。
“臣……臣年老体衰……不足……不足一用,臣……臣恳请陛下……致仕修养……”
“准”
不等话语停顿,朱由检大怒怒吼,朱国祚更觉悲哀,双目紧闭,重重叩首。
“臣”
“叩谢陛下之恩!”
耳听着悲愤怒吼,朱由检鼻孔冒血,双眼泛红死死盯着地上头发花白老者。
“陛下……”
“闭嘴”
不等周氏担忧惊呼,朱由校猛然怒喝,双眼紧盯着**星。
“朕……朕可以答应,两百万两借贷,一年期,无息!”
……
整个厅堂寂静无声,良久,**星才重重叩首。
“陛下圣明,大明钱庄乃国之钱庄,理当以国为重。”
……
“哼!”
朱由检恨恨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
“唉……”
**星深深叹息一声,杨涟默默搀扶朱国祚,施凤来、来宗道、袁崇焕一一起身,三人向周氏、田氏、袁氏默默躬身离去。
几人退出乾清宫,就在施凤来、来宗道两人离去时……
“施阁老。”
施凤来、来宗道两人不由回头看向朱国祚,齐齐抱拳一礼。
“施阁老、来阁老是知道钱庄之重的,也应知晓刘驸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