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谦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方向对了。!
徐大人显然对章程的事很是上心,尤其是他提出的几个意见,看上去是空话,但是吴谦能感觉到,徐部堂用了心。
一个人要用心去做某件事,这个时候,就给了下头人方向,至少大家晓得,如何才不会惹怒这个家伙,相反,还能得到赏识。
吴谦对章程的事愈发重视起来,重视程度,不亚于一次科举考试,他回到公房,仔细琢磨了一下徐谦的话,旋即又认真看了章程,心里大致已经有了眉目,立即召集几个堂官和书吏来,开始完善。
吴谦几日没有回家,几天下来,眼睛都已经熬红了,才好不容易赶出新的章程出来,送到徐谦那儿,徐谦这一次认真看了一下,见吴谦不修边幅的样子,先是笑道:“本官听说近几日你废寝忘食?吴大人年纪大,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将来本官还要借重。”
这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让吴谦精神一振,付出似乎得到了回报,借重二字,已经表明了徐谦的态度。
吴谦听过许多传闻,比如上一任的户部尚书,和徐谦关系匪浅,天子降罪,是徐谦提着脑袋去劝谏,这才为梁藤争取了该有的名份,单单这个,就足以让吴谦死心塌地了。
徐谦旋即看了章程,不断点头:“现在大致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还有些地方不妥善,不过还是辛苦了你,剩余的,本官亲自捉刀吧,吴大人,今日本官准你一日的假,今日本官代你当值,你去歇一歇吧。”
吴谦忙道:“大人,下官不必休息。”[
徐谦倒也随他·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一起完善吧。”
徐谦说罢,拿了笔墨,将自己的意思都说出来·而吴谦则是提笔记录,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琢磨每一个想法。
“大人,税丁若是招募读书人,会不会太招摇了一些?”
“这妨,各府各县要抽税,要有人理解户部复杂税制·还要精于计算,寻常的差役是不成的,有的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又有什么用?咱们又不是招募打手。”
“只是读书人们肯来吗?”
徐谦微微一笑:“这天下有的是读书人,可是每三年科举取士能中的又有几个,大家都要讨生活嘛,只要银子高一些,给予他们的地位高一些,这些都妨。”
吴谦点点头,其实徐谦的意思他也能理解,征收商税的税丁肯定不能是文盲,只是读书人·未免孱弱,只怕硬不起来。
徐谦笑道:“除此税局,还得有人巡查·巡查各府各县的不法,督察税丁,这些人·也要招募,此事不必招摇,直接将招募的人挂名在清吏司就够了。”
吴谦道:“那么是不是也效仿浙江,办一个钱粮局,专门负责修桥铺路、兴办学堂等事宜,大人不是说过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因此这钱粮局也极有必要,只是钱粮局如何运作·是不是也该有个规矩……”
徐谦点点头,道:“本官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钱粮局在浙江运行良好,也是特立独行,独立于地方官府之外…···”
足足用了两天时间,章程才算是最后有了结果,徐谦,不由苦笑。
为了这么个东西,消耗的时间可是不少。
当然,这封奏书,若是递上去,肯定要惊起轩然大波,且不说税改不容易,单单说户部总揽征收、审核、支取的大权,就足以让人诟病。
可是一旦按着这个奏书执行,那么不用怀疑,户部就当真要成为小内阁了,届时拥有官吏数万,地方的税局甚至可能成为各府县不可忽视甚至可以和地方官府分庭抗礼的衙门,就算不如地方官府,至少税局比之各府县的学官又或者判官地位要高得多,他们的地位,应当和从前的镇守太监相当,只不过从前是宫里委派镇守太监,而现如今,却是户部委派而已。
地方上的格局会变动,而朝中的格局也会变动,户部若是有了自订收支的权利,那么从此之后再不是各部的尚书还有各寺监的主官和户部尚书吵做一团,而是大家一起来恳求户部尚书拨发银子了。[
徐谦没有太多疑虑,拿了奏书和章程,直接坐轿往内阁去。
到了内阁,派人禀告,堂堂户部尚书,倒是人敢让他吃闭门羹,毕,肯定是要要事禀告,这是公事,杨一清就算想要僭v捏徐谦,也绝不可能在这上头。!
杨廷和和杨一清听到徐谦来了,都不由暗暗觉得奇怪,这个徐谦,来内阁做什么?
杨一清冷冷一笑,道:“莫不是刚刚整了张春,此时来耀武扬威?”
杨廷和却是摇头:“不会,他这个人,还不至于如此愚蠢,既然来了,肯定有大事,待会你不要动怒,老夫和他说。”
旋即命人请徐谦进来,徐谦到了杨廷和的值房,朝杨廷和行礼,他看到杨一清也坐在一侧,像没事人一般,也对杨一清行了礼,道:“原来杨大人也在,下官今日来的正好。”
杨廷和淡淡道:“徐大人有何事?”
到了这个份上,在杨廷和等人看来,寒暄就实在不必了,还是有事说事的好。
徐谦点点头,道:“还真有这么一件事,现在户部的情形,二位老大人想必也是知道,下官接了这个烂摊子,也是实在为难,巧妇难为米之炊啊,四川的赈灾钱粮虽然是暂时解决了,可是长远来看,户部再这样下去,迟早维持不下去,户部担着这么大的干系,一旦出了差错,这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