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逝见叶朝漓眸光闪了几闪,然后拍拍手,将那黑袋子收进袖中,便准备将往外走去。
“叶姑娘……”这是不打算管他的意思嘛?
余逝迟疑着唤了一声,模糊的身形看不清他的神色,叶朝漓只是隐隐约约觉着他的眸中似乎落下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嗯?”如此想着,叶朝漓顿住脚步,静待下文。
半晌之后,“你就这样将谢二小姐放到地上不管了吗?”默了半晌,余逝竟吐出这样一句毫无营养的话来,叶朝漓差点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不会死!”摔下这样一句话,叶朝漓心里呕的要死,真是的,这个榆木疙瘩!
她遂不再迟疑,抬脚便走。
“叶姑娘……”
叶朝漓不理他,甚至走得更快了些。
“我可以跟随你吗?”
跟随个大头鬼啊……哎等等,跟随是什么意思……
脚下生风,叶朝漓三两步回到原点,桃花眸中微波荡漾,似有倾世桃花纷纷落下。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抓住余逝的衣袖,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意思是你要同我们一处咯?”
余逝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衣袖从叶朝漓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抿了抿嘴,怎么感觉被坑了呢?
“嗯,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现在你看不上我,但是只要我能够活下来,对叶姑娘定有很大的助益。”余逝斟酌了下言语,“我可以立下血誓。”
“血誓?”叶朝漓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好啊,这样你就说,永远不会背叛我。”
“不行。”没想到余逝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哈?”叶朝漓刚扬起来的尾巴一下子就耷拉下去了,“那你要怎样?”
“必须得有一个时限,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我们便不再相干、两不相欠。”余逝伸出手,有着星光落入他的指尖,淡淡的辉光带起微凉的触觉,“你瞧,太阳尚未下山,暗夜已然来临,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待着的,有的事情还在等着我。”
“好。”叶朝漓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日后你要走我绝不二话。”
开玩笑,这家伙就是一个免费劳动力呀,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你以后造梦时,可以给那些做了很多亏心事的人造很多的噩梦,让他们夜不能寐,寝不安席。”叶朝漓贼贼地勾了勾眉,带起小女孩儿顽皮。
“至于你这魂体……啧啧……”叶朝漓摇了摇头,“目前看来你就是一个吃白饭的,只有等你的魂体得到一定恢复之后才可赚钱了。”
余逝定定地看着叶朝漓,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为何如此精明的妖精会有这样人畜无害的外表,他摇了摇头,“叶姑娘,你放心,我很快便能恢复的,造梦兽从来不缺的便是灵力,比如她!”
指节分明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睡得一脸香甜的谢晚顾,余逝的脸上闪过一丝揶揄。
“她现在可是魂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想要唤起她内心深处的恐惧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以呀,你不早说。”叶朝漓白了他一眼,“不过你舍得吗?”
“……”余逝一噎,说不出话来,“她也是你的朋友,你舍得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恐怕是有些人这么多年来与人家朝夕相处,吟风赏月……啧啧……”叶朝漓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怎么舍得让人家做噩梦呢?做个美梦还差不多呢。”
“好吧,我认输,我认输成了吧。”余逝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面皮的女妖精。
“切,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吧,那个墨苑中尊贵的夫人,绝对是你的最佳人选,今天她被我吓得够呛,今夜不做噩梦才怪了。”叶朝漓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思,“这不也符合你的意愿吗,报仇啊~报仇啊~”
余逝脸上一黑,然而他本来魂体不稳,叶朝漓根本看不出他脸有没有黑,只能看到他轻飘飘地从窗户飘了出去。
余逝:再和你说话我要被气死,还不如去干活儿来得好。
“哎,你还没有发誓呢?”猛然想起什么,叶朝漓冲着窗外大吼道,“万一哪天你反悔,又想要吃掉我呢,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想吃掉我!”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中荡漾,惊起一树麻雀。
乘风而去的余逝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一头栽倒,脸上更黑,指尖放到心口,牵起一条透明的丝线,直接往后一扔。
“啧,这才对嘛。”叶朝漓心满意足地接受了余逝的血誓,看着地上躺着的谢晚顾,“你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竟能让心狠手辣的造梦兽以命相护,恐怕也是多少年前的大造化吧。”
睡得正香的谢晚顾嘟了嘟嘴,梦中什么都有。
梦许在她体内留下的怨念被全数除去,但是美好如梦如幻的纯净依然留存在她的心底,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值得守护的。
叶朝漓眉间掠过一丝羡慕,梦许和淮笙,终究是种下因了,而这份果让谢晚顾和余逝接收,未尝不是一种完美的结局。
另一边,墨苑中,谢夫人大叫一声从梦魇中逃了出来,“苏妈妈,苏妈妈!”
苏妈妈赶紧从外面跑了进来,连忙点上灯,一眼便看到谢夫人缩在床角,双手抱膝,瑟瑟发抖。
“夫人,您怎么了?”苏妈妈温柔地挽过谢夫人的手,谢夫人顺从地从床头爬过去,“妈妈,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苏妈妈耳边响起,她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柔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