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军营中,剩余的数千人尚守在这狼山深处,只因他们的国君司马洛城至今迟迟不肯离去。
此间,靠近西州北城门处的山坡上,一抹青影立在半空,凝气为剑指向前方的玄衣男子。
幽绿剑气在午后的日光下,竟有几分绚丽之感,引得军中将士皆不由赞叹。
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陆离远远便看见了躲在树后的似梦,眼底露出得意的笑容。
半空中,青影玄衫交错,剑影戾气当空而下,似要将这天地都劈开一般。
剑光凛冽,照的慕紫礼本就清俊的面庞寒意重重。
他凝气成剑,每一剑都藏着必杀之心。今次一战,关乎他心爱之人的未来,他绝不能败。
可阙恨天的利爪亦是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二人皆心知肚明,因雪域洞中一战,他们都伤的不轻,此番慕紫礼再难催动灵犀术,而阙恨天的玄冥之火也使不出来。
谁能最后胜出,确然未知。
慕紫礼略一使力,手中长剑绿光大盛,猛地一挥,刺向阙恨天的右肩,未中。
就在阙恨天躲闪之际,他的眼角余光撇见近前树下一抹淡紫裙角随风拂动,御剑的手猛地一僵,只听得耳畔一声长啸,已被阙恨天的利爪划伤了右臂。
他脚下一点,飞快御风而行,目光一闪,只见树下的身影微微一动,他愈加心急,顾不得身后阙恨天紧追不舍,剑气霎那间便随风散去。
“梦儿!”
他一声惊呼一出,身影已飘然而下,却见适才所见的淡紫身影早已不在树下。
他心有旁骛,可阙恨天却招招紧逼,不让他有喘息的余地。
就在阙恨天利爪离他后背仅一步之遥时,他猛然一滞,适才自己所见定是阙恨天所施幻术,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
此念一起,他本就寒意凛人的面色愈加阴沉,拂袖一扫,眼前那颗苍天巨树只一霎那便已拔地而起,翠绿树叶化作无数利刃朝他身后的阙恨天飞去。
然,就在此时,四周忽地静寂无声,就连山顶一直呼啸的风声也随之消失。
慕紫礼缓缓转身,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适才他暗自催动体内真气,夹杂在无数叶刃之中,原以为阙恨天就算可勉强逃过,也定会受伤。
没想到,此间阙恨天竟安然无恙,长身而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鄙夷的笑意。
“慕紫礼,就是再战三日,你我也未见得能分出胜负。你又何苦非要将这万年修为都与我白白耗费了去?不如还是听我一句劝,让梦姑娘随我回离境吧!”
闻言,慕紫礼的面色微微泛白,他与阙恨天在雪域纠缠数月,被玄冥之火所伤,实则灵力消耗殆尽,可为救似梦,他不得不勉力支撑至今。
原想等她了结了西州之事,便寻一个僻静之处好好疗伤,谁知阙恨天紧追不舍,步步相逼。
看眼前之势,若想保梦儿周全,只怕以他一己之力十分艰难。
就在慕紫礼沉思之际,阙恨天原本僵直的身形微微一晃,他眸色一沉,已暗中运气稳住身形。
实则他并未能躲过方才慕紫礼那使了全力的一击,胸口后背早已湿了大片,若非这一身玄衣长袍遮掩,只怕慕紫礼眼下所见到的已是半个血人。
他是玄鸟,视力与听力都高出常人百倍,纵然运气强行止血,却还是听见了后背有“嘀嗒”声传入耳际,未免慕紫礼看出端倪,他只得宽袖一收,后背高高弓起,转瞬之间已显出玄鸟真身,仰头一声长啸,利爪高高举起,朝着慕紫礼站的方向凌空一劈。
天地间顿时寒光迸射,狂风骤起。
慕紫礼的青色衣袍被风吹得“唰唰”作响,抬头望向那抹寒光,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青色身影已掠过长空,往云端去了。
阙恨天见他要逃,急忙迎头去追,却是方到云下,猛然间想起当年也是这等光景,他带着幸存的族人从北冥一路逃往人间,却遭遇了天界的伏魔军,若非苍轩相救,只怕他玄鸟一族在万年前便已覆没。
一念及此,双翼猛收,竟是直直往狼山深处落去。
云端之巅的慕紫礼回头之际,这一幕恰巧落入眼帘,想起似梦还在狼山,急忙御风追去。
可眼看就要落地,那阙恨天突然一个侧翻,振翅朝着慕紫礼极速撞来,慕紫礼一时躲闪不及,只觉得胸前一凉,大约是旧患处又被他的利爪刺中了。
不及分神去看,手中折扇已化作森森利剑,剑光似影,自阙恨天翼下一拂,只闻得对方一声闷哼,高大的身影已退开两丈有余。
细细看去,他这一剑下去,竟将阙恨天的右翼生生斩落了。
当日在雪域中被他伤到的右翼还未完全恢复,今日居然断在他的剑下。阙恨天虽是落魄的魔族,毕竟是玄鸟一族之长,入离境后,甚得苍轩之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想竟被区区木灵断翼人间,日后传了回去,他哪里还有脸在云水宫中行走,又如何再领导他的玄鸟族人?
眼下,阙恨天只觉得羞恨难平,只想将眼前的青衫男子烧成灰烬,以报断翼之仇。
“慕紫礼!断翼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今日我不能带走紫玉蝴蝶,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他厉声喝道,语声响彻狼山上空,回荡在崖壁间。
顷刻间,漫天火光,倾泻而下,慕紫礼为不让那些无辜的云国士兵被阙恨天的玄冥之火所伤,凝周身之力,将方圆数里之内的苍天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