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厉影嫣支支吾吾的,霍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松开手。

剪刀就那样硬生生的嵌入霍少仪的掌心里。

血流满了整整一只大手,连同那衣袖都沾染上了殷红的液体。

“嘀嗒、嘀嗒!”

鲜血滴落在地上,很快,滴滴血珠便凝聚成一滩浓稠的血水。

猛然,霍少仪抬起另一只手,将那只手中的剪刀,拔出。

“啊……”

霍少仪咬牙闷痛一声,鲜血淋漓的剪刀连带着血肉模糊的皮肉一同拔出。

“嘭!”

剪刀落地。

“你……你没事吧?”

厉影嫣惊心上前,搀扶着身体打晃的霍少仪。

看着那融入一团血水中的剪刀,立刻赤红了她双眸。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抢剪刀?”

有心痛,有亏欠。

厉影嫣的心,抽动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为了自己不受伤,而去截下那锋利的剪刀。

到底为什么?厉影嫣何德何能能让他不顾生命的去截下刀子呢?

“呵,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我就想到你会自寻短见。纵使……纵使我霍少仪再怎么不堪,又怎么能舍得你死呢?”

霍少仪唇瓣泛白,淡淡温润的笑纹还是荡漾在好看的唇角上。

颤抖着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大手,慢慢的抚摸上厉影嫣凝华的脸颊。

拔出剪刀时,那鲜血还是溅到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上,指尖沾染了些许余温的液体,慢慢的在厉影嫣白.皙的小脸上晕染开来。

“其实……那碗鸡汤里根本就……就没有放滑胎药,我只是看你面色苍白,就想给你补一下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居然误会我要害你!”

霍少仪有气无力的将事实娓娓道来,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霍少仪心底总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愫在为厉影嫣保留着!

而且心底里的那个位置,无人触及,无人问津。

或许他霍少仪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人,放不下厉影嫣的同时,还不能让所有人对他失望!

“呵,就算你那碗鸡汤里,没有放入滑胎药,这个孩子,我还是不能留!”

说完,厉影嫣凄绝一笑,无比艳丽的笑靥像是绽放着最后一丝芳华那般决然凄冷。

看着这样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笑,霍少仪心底不是安慰,反而是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要干吗?

“嫣儿,不可以做傻事!”

霍少仪的话刚刚说完,只见厉影嫣流着泪的带着笑纹转身,向桌角冲过去。

腹部,猛然对准了桌角。

“嫣儿!”

霍少仪发疯了一般的一声大吼。

下一秒,厉影嫣孱弱的身子便跌落在地,凄然绝美的笑带着陨落如樱花般的落下。

顿时,殷红醒目的鲜血顺着下.体流淌出来,汩汩血流像是一条小溪,在身体下.面流淌成一片粘稠的小河,那逐渐蔓延的血液像是无力的小手般,想要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的继续延展着。

“嫣儿!”

霍少仪彻底怕了,不管不顾自己那流血的手,冲上前去,支撑起倒在血泊里的厉影嫣。

这一幕真的吓到了,有生以来,霍少仪理解了‘怕’的概念,原来“怕”是那种钻心彻肺的撕裂感,使自己撕成片片碎片那般凌乱不堪。

“为什么?嫣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霍少仪支离破碎的嗓音没有了声调,他感觉那种撕扯自己的感觉比刀子钻心还痛。

“孽……都是孽债,我……总算可以解脱了。少仪哥哥,帮我告诉容烨,如果……如果有来生,他不是宸王孤女,我不是亡国孤女,只是一对寻常男女,我……我一定要嫁给他,告诉他,我……我爱他!”

厉影嫣眼尖含着泪水,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下,含着笑意,明眸轻合上,长长的睫羽将那一汪泉水彻底覆盖。

“嫣儿!”

霍少仪失神,找了魔一样的嚎啕大哭起来。

“嘭!”的一声,房门被一道蛮力推开。

萧容烨身披一袭白毛大氅,风尘仆仆,满眼都是怒红的血丝,神色颓废的出现在门边。

看着眼前这么刺激他全部理智的一幕,萧容烨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

“狗蛋!”

低声的呢喃着,萧容烨步伐踉跄的上前。

原本的狷狂之气和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仅剩下那还没有走出惊愕的空洞眸色。

“噗通”一声,萧容烨双膝跪倒在地,厉影嫣那没有生气的身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时间在这一刻蓦然静止,空气在此时也瞬间凝结,一切事物都像是定格了一样……

眸光每每一转动,那地面上,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便会在瞬间赤红双眼。

再一转眸,厉影嫣那苍白到透明的小脸没有一丝红润,长密卷翘的睫毛将原本如琉璃光的眼眸轻轻覆盖上,那张犀利的小嘴上,双唇也如同昙花一现般在丧失着原本的红晕,凌乱的青丝无力地披散在血迹上……

“狗蛋!”

这一刻,萧容烨刚毅倨傲的脸部线条起了变化,连同粲然黝亮的鹰眸也在慢慢失去光泽。

显而易见的焦急和那种害怕失去的惊骇在血丝满布的黑眸里,愕然呈现。

手指带着颤抖的去触碰那逐渐转冷的小脸,心弦一紧。

狗蛋,他的狗蛋,这个即将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这个即将成为娘亲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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