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姚曼今日落水、粉黛受罚之事就传到了苏卿晗耳里。

彼时她正在练字,穆澈立于一旁欣赏着。

都说字如其人,苏卿晗的字着实赏心悦目,不过没赏多久,青竹就来告知粉黛受罚一事。或许是穆澈的心早已偏向了苏卿晗,所以听到青竹汇报,他本能的觉得一定是姚曼的手段。

萍婉在一旁问道“是否需要我们相助?”

“不必。”苏卿晗少有的冷漠道“进宫之前我便千叮咛万嘱咐,时时谨慎,事事小心,今日之事原可避免,到底是她懈怠所致。况且如今这些小惩罚还算好的,有素心在,她不会伤的太重。若是这点小事我们就出手相助,难免叫她生出依赖的心思,与她反而不好。正好借此机会,叫她好好反思反思,与后也有益。”

萍婉和青竹都轻轻点头认可,毕竟粉黛才进宫,受点折挫也是好的。

青竹又道“方才雪蝉姑娘不仅说了今日之事,还提到姚贵妃似乎命人暗暗的找寻一人,叫什么‘怪人’……哦,对,叫‘钱老怪’。”

闻此消息,苏卿晗愣了片刻,便笑出了声“这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萍婉对苏卿晗同姚曼的往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立马想起了这“钱老怪”究竟是何人,心下愉悦道“看样子姚曼在宫中并不顺利,晗儿可有打算?”

苏卿晗志得意满的笑道“还有些细节需要好生思量,我要清楚姚曼的现状,然后借此良机一击中的,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

青竹瞧着了然于心的萍婉和志得意满的苏卿晗,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这‘钱老怪’究竟是何人?”

苏卿晗同萍婉相视一笑,淡淡的说“这位钱先生,是当今世上有名的高手,只认钱,不问事,干完活就离开不会多问亦不会多说,是个活得精明又很妥帖的人。”

青竹更疑惑呢“姚贵妃突然找这个先生做什么?”

苏卿晗轻轻一笑,说道“自然是为了。”

她看着青竹一脸不解,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和盘托出“姚曼背后的凤凰胎记,原本就是!”

青竹“什么!?”

穆澈“什么!?”

穆澈整个人直接蒙了,姚曼背后的凤凰胎记只是,那个可得天下的天命之女居然只是个假冒的?!

苏卿晗解释到“当年姚曼还只是一个可怜的姚家庶女,被长姐姚丽欺压,嫡母刁难,生母柳姨娘早年被主母陷害,身体一直不好,况且本就是个说不上话的,因而姚曼在姚家的日子十分难过。可那时的姚曼却很孝顺,即便再苦再难,也拼尽全力对生母好……”

谈及往事,苏卿晗也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姚曼的场景。

那年她们都才12岁,苏卿晗因为安乐郡主的荣宠,虽然住在姚府,可却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喜静,无人赶来叨扰她。在姚家,苏卿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特别到姚丞相见着也是万分客气。可姚曼却不一样,当时的她就是姚家的一根杂草,谁都可以欺辱,但是她却在为了自己的母亲坚韧和坚持!

当时正是团圆日,柳姨娘病重,姚家主母嫌弃大好的日子看病晦气,不愿为柳姨娘请医看病,姚曼如何跪求结无果。她十分绝望,不愿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离开,想着苏卿晗体弱,也时常看病,就偷偷溜进了弄月小筑,意图偷药。可她还没弄清楚方位,就被苏卿晗手下的人发现了。

姚曼哭着求饶,说明原委。苏卿晗看着善良又可怜的姚曼,就立马让萍婉去请医送药,自己上前扶起姚曼,细细打量了一番,虽然衣着简陋,却是个遮不住锋芒的美人胚子,也难怪姚丽会处处针对于她。

苏卿晗怜惜姚曼一颗拳拳救母之心,也时不时救济一番,让她在姚家没那么难。

可是柳姨娘到底顽疾难愈,最后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姚曼在生母的床边孤零零的哭了整整一宿,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自始至终都从未出现,就连生母的后事都是苏卿晗接济着办完的。

那日姚曼跪在生母坟前,问苏卿晗“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庶女就应该承受这么多的不公平吗?”

苏卿晗看着跪在地上,身形瘦弱却背脊挺直的小姑娘,一时无语。她也不知作何回答,或许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和宿命吧……

姚曼还在那边喃喃自语“母亲,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么多的不公平,我也想要被人看见,被人尊重,我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那些欺辱我的人都看得起我……可是,好难啊……”

苏卿晗看着倔强坚韧又痛苦的姚曼,忽而一个想法计上心来,脱口而出到“不难!”

姚曼回头看着遗世独立高洁清雅的苏卿晗,苏卿晗亦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要的一切都不难,你——愿意和我交换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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