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在柳州待了两天,就匆匆赶回了帝都,毕竟还有要务在身。

苏卿晗想着药节将至,暂时还是待在柳州。不过穆澈倒是再三承诺,幽州事了,立马赶回柳州陪她过节,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许是两人说开了些,苏卿晗心境也好了不少,不再整日闷在药园,也时常出去走动,偶尔去药庐看看疑难杂症的病人,有时同林菀在附近游玩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这日,锦绣坊送来了些上好的缎子,苏卿晗并小丫头们正在挑选,计划为大家裁纸新衣,药节好穿的。

正欢欢喜喜的说笑着,就见一道清冷的墨绿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容衡。

容衡看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喜上眉梢朱颜俏的苏卿晗调侃道“哎,我们整日里东奔西走替人办事,人家却在这里悠闲欢喜,当真是不公平。”

苏卿晗笑道“去你的,我怎么听说有人在幽州玩儿的很开心啊,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容衡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是去公务的,却被人说成游玩,以后这活计啊,可是不敢乱答应了。”

容衡和苏卿晗一边说话,红颜一边备好了茶,正欲递给容衡。

苏卿晗却笑着走上前,接过红颜手中的茶盏,朝着容衡正儿八经的行了礼,道“师兄辛苦了,师兄受累了,小师妹给您端茶倒水,希望您——以后继续操劳。”

容衡听着前半句堪堪接过了茶盏,可听到最后一句,却不知该不该饮此茶。他抬头看着笑眼盈盈的苏卿晗,轻轻摇了摇头,抿了口茶道“我在书房等你。”说罢又将手中的茶盏推给苏卿晗,一撩衣摆,抬腿走了。

红颜上前接过苏卿晗手中的杯盏,笑道“当真是一物降一物,我瞧着这容公子,最是拿夫人没办法。”

苏卿晗笑了笑,并不言语。

苏卿晗让小丫头们继续选择绸缎,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容衡先到一步,拿了一本杂书随意品读,雪蝉立在一侧,安静的斟茶倒水,苏卿晗透过月洞窗户远远儿瞧着,到觉着是一对碧玉佳人,想着雪蝉的经历和容衡的品性,虽然觉得他二人或许不能走到那一步,但能够这样长久的相伴也是极好的。

世事无常,谁知道未来怎样。

苏卿晗调整情绪,笑着走进书房,从楠木架子上取下一套墨宝,笑眯眯的递给容衡。

容衡道“这是做什么?”

苏卿晗理所当然道“贿赂啊,劳烦师兄这么辛苦,我要是没点表示,以后可怎么继续麻烦您呀?”

容衡一挑眉,接过苏卿晗手中的梨木盒子,打开观赏一番,眉目舒展,顺手递给雪蝉,道“罢了,看在这礼物还合心意,我也就不计较了。”

两人相视一笑,坐着叙话。

苏卿晗道“宫里的事情如何呢?”

容衡品了一口雪蝉递来的清茶,缓缓道“东晋赔礼道歉的密函已送达陛下手中,不日祁渊将亲来天启赔罪。”

苏卿晗道“果然如此,这祁满惹下的祸事,还是要祁渊这个哥哥来收拾。”苏卿晗眉目一转,笑道“话说这位东晋二皇子究竟如何,人品怎样?”

容衡疑惑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别忘了自己可是有妇之夫啊!”

苏卿晗摆摆手道“想什么呢,我是替清灵问的。”

容衡笑道“原是如此,这样看来东晋王表面上让祁渊赔礼,实则是为和亲做准备。”

苏卿晗摇头晃脑的说道“清灵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这事好了,两国同欢,若是不好,还真麻烦。”

容衡看着愁眉苦脸的苏卿晗,拿着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略嫌弃的说道“操不完的心。”

苏卿晗朝他瘪瘪嘴,又问道“那穆朗呢?安排细作扰乱军营,这事难道就算了?”

容衡道“这二皇子穆朗,可比东晋麻烦多了。”

苏卿晗一听,眉头微皱,就知道肯定又是“小惩大诫”,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无论怎么处置,总会留一份父子情面,这么一来,当真是对不起牛家村那些枉死的村民。

容衡看着苏卿晗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说道“靖王殿下的人活捉了孙勇,当庭对峙,二皇子却依旧死不认账,一口咬定是孙勇诬陷。陛下也不愿两兄弟撕扯的太难看,当庭处死孙勇,算是了事。不过也罚了二皇子,大约是禁足三月吧。”

“哎……”苏卿晗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每次都是这样,禁足、思过、思过、禁足,可是一点成效也没有,真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偏心穆朗。”

容衡笑了笑,说道“你当真不明白?”

苏卿晗道“就算陛下念着容妃当初替他挡剑恩情,偏念着穆朗些,也不明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包庇吧,真是不公平。”苏卿晗眉头紧蹙,一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而容妃,正是穆朗的生母。

话说当年容妃和苏卿晗的母亲静宁郡主交好,也是因着这层关系,萧晗和穆朗幼时见过。容妃此人倒是至情至性,比起贤妃两面三刀的趁虚而入,容妃更加情真意切。可她母家比较复杂,尤其是穆朗的舅舅容国公一心指引穆朗上位,这才把原本天真无邪的“朗哥哥”给养歪了。

当初静宁郡主病重,贤妃拦着不让去边关,可容妃却跪在地上整整一宿求陛下放行,这才落下病根,后来陛下遇险,容妃以身挡剑,用自己的生命为唯一的儿子留下了一世荣宠。可从苏卿晗后来的调查得知,当初容妃挡剑似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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