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皱眉,这个人能屈能伸,又善拍马逢迎,若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出人头地,不过现在麽……
冷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环儿?你花轿迟迟不至在前,拿我二姐姐的婚姻大事作耍在后,又在母亲病重时同人行那鱼水之欢,白日宣淫,简直妄为人子……你无信,我们可当你深有苦衷,你无义,我们可以当你一时失言,但你这等衣冠枭獍,做人都不配,也敢肖想我家二姐姐?”
“你……”孙绍祖脸上青了又白,却终于没敢说出难听的话来,亦不敢说母亲病了的事不过是他胡编乱造的,需知诅咒父母的罪名比这个小不了多少,最后只道:“旻郡王您年纪还小,有些事您不懂……”
不再理会贾环,转向贾赦:“岳父大人,时辰不早了,您看是不是?”
贾赦点头道:“那就赶紧招呼二丫头上轿吧,莫要耽搁了吉时。”
贾环顿时一愣,自己这个大伯是吃错药了吗,自己明明已经戳穿了孙绍祖的本性了,竟然还要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是把迎春朝火坑里推吗?
只是他身为晚辈,又是隔房的,能做的事实在太少,刚才若不是仗着自己新得的郡王身份,这些话只怕未必有机会说出口。
可是婚嫁这等事,只要贾赦不松口,别说自己只是一个郡王,就是皇上来了,也是使不上劲的。只能求助的看向贾政。
贾政道:“花轿足足晚来了一个时辰,吉时早就耽搁了……孙公子理当另挑吉日,再来迎娶才是。”
孙绍祖不说话,只看着贾赦,贾赦脸色一变,冷然道:“怎么,老二,你如今连我嫁女儿都要管了?”
府里的大权之前一直把在贾政手中,甚至连主院都是他住着,贾赦原不在乎这些,他只要有使不完的银子给他买那些古玩玉器就够了,谁想到,一夜之间,贾府的资产缩水了大半,原本府里就入不敷出,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哪里还有那么多钱给他挥霍?
要捞银子也不是没法子,首先要掌了府里的大权才好,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家主,在府里威望和贾政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连贾琏和王熙凤两口子都更听贾政的,而最能捞钱的活计——修园子,更是被贾政牢牢攥在手里!
手里越是紧巴,心中便越是埋怨贾政,更何况他也认为户部清理欠款之事,就是自己这个弟弟为了邀功惹出来的,他自己倒是升官发财,可是宁国府毁了,荣国府败了!
越想便越觉得贾政碍眼,心中愤懑越积越重,在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贾政闻言也是脸色一变,但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终于忍住,道:“大哥的女儿,自然大哥做主。”
贾赦冷哼一声,正要招呼人继续,忽然人群外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道:“老二做不得主,那老身能不能做主?”
人群让出一条路来,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慢慢走近,道:“我贾家也是诗礼传家,只要定了亲,即便是贫病交加,亦会信守承诺,将女儿嫁他……但是这等衣冠qín_shòu,我贾家便是拼了背负失信负义之名,也绝不敢与之结亲!”
贾环暗赞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贾母这番话说的真是漂亮之极,比自己可强的太多了。
既然贾母开了口,贾赦也没法子,眼睁睁看着孙绍祖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
新郎官极走了,亲也成不了了,客人自然也纷纷散去,虽然成亲的事黄了,他们却也亲眼目睹了两场好戏,倒也不觉失望。
贾赦当着众人的面不敢和贾母争执,但客人一走,寻了个时机埋怨一声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呢,这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唉,此次是孙家自己耽误了时辰,不如儿子去找他们另寻吉时……”
“你给我闭嘴!”贾母怒道:“迎春在我跟前长大的,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心疼,我心疼!孙绍祖这种人,也是能嫁的?”
贾赦道:“年轻人荒唐一点有什么稀奇的,孙绍祖年轻有为……”
“住口!”贾母骂道:“养女儿选亲家,一是为了让姑娘过的好,二是为了给家里找个助力!你自己看看,孙家这等人品,迎春过去能有好日子过?我贾家真的有点什么事,他能靠的住?不第一个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老大你真是越来越糊涂!”
贾赦忍了忍,终于没有忍住,道:“若不是老二为了荣华富贵,去交什么欠款,咱们家至于成这个样子吗?我至于会将二丫头许给这样的人家吗?”
贾母只气的头晕,怒道:“要不是老二先交了那笔钱,我们早就和宁国府一样,烟消云散了!”
贾赦含糊道:“老二不是还养了个皇子吗?”
“你给我闭嘴!”贾母怒喝一声,手指颤颤的指着他,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人人都说她偏心,可是这么一个人,让她……唉!
挥手让贾赦下去,贾赦还未出门,便听外面有充满喜气的声音,道:“老太太,大老爷,宫里又有人来传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最近睡的太少了,一直昏昏沉沉的,字也码不进去,脑袋木木的,本来写完还要修一修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大家将就看吧……
明天停一天,然后还是隔日更……
感谢棋子大人的“旻”字封号,以后就是它了。我们家环儿现在是旻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