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林贵妃的语气还有眼中时不时闪出来的一些情绪,让丹云隐只觉得复杂,虽然上次林贵妃什么也没说,甚至还送了她一套衣裳,可是那仔细眼熟的衣裳她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所以丹云隐十分想去再问一下林贵妃,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不愿意相信别人,丹云隐和林贵妃说句实话也没什么交情,无非是林贵妃想要对萧君阙抛橄榄枝罢了,更直白一点说,不过是林氏在向太子抛诚意罢了,所以丹云隐倒是不觉得林贵妃会觉得她是什么知根知底的人。
这般想着,自己去总是更有一些诚意的,毕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更能让人放下戒心,甚至是连贴身侍女都没有带,就更另当别论了。
等进了兰苑宫之后,意外的发现没有任何阻拦,只看到了太子妃的人,就急匆匆的进去回禀了,十分顺利的就进去了。
丹云隐进了兰苑宫之后,进了内殿,却没看见林贵妃的人,正当问一下身边的奴婢的时候,就忽然见林贵妃的贴身宫女合心走了过来:“奴婢请太子妃安。”
“起来罢,贵妃娘娘现在在何处呢?”丹云隐问道。
“我们主儿在静室等您呢。”合心恭恭敬敬的引着丹云隐到了静室。说是静室,当真是这里面的装潢如其名字,看起来就是悠扬安静的风格,更是别有韵味,层层叠叠的纱幔掀开之后才能最终露出来一张桌子,一席蒲团,一副棋盘,一个闭目养神的女子。
合心带丹云隐进来之后就离开了,并且仔细的合好了门。
林佩樱睁开眼睛的时候丹云隐才诧异的发现,原本是那般淡然的仿佛是古井无波的林贵妃,眼里竟然是充满了血丝,一张脸上的疲倦并不比皇后少多少。
这样的神情·············不该是林贵妃有的。
丹云隐先打开了这份沉寂:“············娘娘这是?”
林佩樱突兀的笑出了声,可是那笑容却不是什么明媚的阳光的,反而是十分阴冷的。
“一晃眼,匆匆都快要二十载了。”
“你有兴趣听本宫讲个故事吗?”
林佩樱静静的看着丹云隐,看着丹云隐有些警觉的样子笑了笑,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道:“本宫自然不会伤害你的,你大可放心便是了。”
“只是,你有兴趣听听这个故事吗?”
丹云隐静静的看了林贵妃一会,忽然往前几步,然后蹲下身子扯出来桌子下面的另外一个蒲团,盘腿坐在了上面,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上次便想听贵妃讲讲故事了——无论是这深宫之中的,还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或是小事,我都洗耳恭听,只要贵妃不嫌我一个不知前因也无知后果的不知者,便可。”
林佩樱深深的看了一眼丹云隐:“你与她不一样。与她也不一样。你说那个不知世的小姑娘儿,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儿的,做什么事情都是那般温温柔柔的好像是女儿家的娇羞一般················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呢?如此的气度··············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罢了,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有魄力的,真是不像,真是不像。”前一个真是不像,是不像敕悉则,敕悉则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敕悉则原本更是不知道这人心到底是多险恶的东西的,敕悉则也不会这样,敕悉则是有风骨,可是却不是丹云隐这般凌厉的魄力刺眼一样的,几乎是她发问的一瞬间丹云隐就开始在静静的看着她,甚至连她都看不出来丹云隐到底在想什么,随即就是直接坦然接受,显然是几瞬之间就想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后一个不像,是不像敕娓娅,不像是敕悉则口中的那个年幼的妹妹,敕悉则口中描述出来的敕娓娅,是一个十分害羞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敢大声说过话过,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善解人意,她不是不知世,只是她知道了之后就算是什么结果都会去赴约的人,只是她善解人意到就算是玲珑剔透熟稔于心,也不会愿意去入世,她也是胆小的——也不是胆小吧,只是敕氏的女儿都会骑马射箭,可是敕娓娅不会,她小时候有了心理阴影,眼见着一只玉雪可爱的小兔子死在了弓箭之下,她就再也不愿意去碰这件看起来是恣意畅快的事情,她就只会认为,这样有些残忍,可是她又不会去点破,只是勉强的笑笑说自己不会自己无用自己愿意去罢了,可是她父母是好的,兄弟姊妹是好的,自然没有人会强迫她,所以小妹妹呀,就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了,比如说给父亲母亲织荷包,用的是母亲最擅长的花纹,用的是父亲最喜欢的花纹。
她的幼妹也不喜欢在草原上策马驰骋,于是母亲就会教她舞蹈,会教她如何身姿轻盈,她十分有天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过是小小的小女孩罢了,就初有了娴静温柔的气质,倒是让人见之舒心,母亲还教她刺绣,还教她做饭··············母亲格外会做些好吃的东西,幼妹做了之后还要美滋滋的拿过来给自己尝尝,那样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害羞的小孩子,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的,可是却一次,为了她,是那样的横冲直撞,甚至不怕冲撞了神灵——敕悉则很认真的说,他们是信奉神灵的,可是她觉着这辈子若是当真只是拘泥于一处了,那便是神灵也会不高兴了——
这都是敕悉则口中的敕娓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