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县县衙刘奇卧室之中,借着油灯,几位医者看着刘奇胸口上那截锋刃,一个个脸皮瞬间皱成了苦瓜,这么长的刀刃插在胸口,这种伤口,他们谁敢打包票,要是普通人,治死了就治死了,可眼前这人是谁?这可是荆州刺史的长公子,出了一点点差错,恐怕全家都得人头落地。
门外,陈就犹如一个木桩站在那里,任由几位将军站在自己面前狂骂,唾沫星子已经溅的陈就满头满脸都是,可陈就仍旧一言不发,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公子治好了,自己就自杀谢罪;万一公子出了意外,自己就去地下追随公子。
见到几位医者讨论后纷纷摇头,刘巴发话了,“谁要是能治好我家主公,我刘巴保他后世子孙三代富贵!”
听到刘巴的话,几人心动不已,可看着刘奇的状况,几人心知肚明,自己凭借着医术这个行当,让后世子孙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三代富贵,听起来很诱人,可这一切要拿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去赌,这伤口可是扎在心口之上,谁有把握能治好?
“刘大人,并非是我等不治,而是治不了啊!”一位四十多岁的医者晃着脑袋带着一丝惶恐开口道,“我这微末技艺,也只能治好一些小伤小病了,这种创伤,我是无能为力了!”
“刘大人,老朽今年已经六十有八,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了,对于刺史大人公子的伤,是有心无力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力感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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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废物!”黄祖冷哼一声,右手已经搭在了手中刀柄之上,“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谁能治好我家公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要怪我刀下无情,我黄祖一介粗人,刀下不介意多沾染一些血腥。”
黄祖杀气腾腾的话语让这群医者一阵心惊肉跳,这人,哪来的这么大煞气,一时间,可让这群人为难了,自己等人不敢去触碰这伤口怕出事,可现在自己连治不了也要受牵连,这算是什么事情嘛!
一众医者一阵交头接耳,只见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口道,“涅阳张伯祖或者其传人在此,或可救下公子,昔日我曾见过张伯祖出手救人,一手医术可谓是活死人肉白骨,放眼天下,恐怕难有人望其项背。”
“真的?”一旁一言不发的王粲突然抬起头问道,随即偏过头道,“日前我只身北上前来公子营中,路遇一位不惑之年的长者,他自称涅阳张机张仲景,师从张伯祖,此次前去武当为故人治病,不知可否是此人?”
“你说那人右耳耳垂是否有指甲大小的一块缺口?”那须发皆白的医者急切的开口问道。
“你……”王粲有些震惊,油灯下那张大饼脸满脸不可置信的指着那须发皆白的医者,开口问道,“你怎得得知?”
“那应当就是没错了!”须发皆白的老医者开口道,“二十多年前我见张伯祖的时候,其身边跟着一个少年,面目平平,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此人右耳耳垂处有一块缺口。”
就在此刻,一个中年医者插话道,“如果说此人是去武当的话,我倒是知晓此人在何处?”
“在何处?”黄祖一脸急切的看着那中年医者,恨不得此刻就能飞到那张机的眼前,将他抓来为公子治伤,别人可以不心急,可黄祖怎敢松懈,要知道,在蒯良的谋划下,荆州四大家族已经把前途押在了刘奇身上,如果刘奇救不回来,恐怕自己几大家族好久的谋划就白费了。
那中年医者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武当唐氏公子患有先天之症,我等中间好多人都被请去为其诊治过,如果我所料不差,此次定然是唐氏花了大代价将张机请来为其治疗的!”
杨器开口道,“应当没错!武当除了唐氏,其他人也没那个本事去请张机为其治病了吧!”
“我去为公子请那位张先生!”黄祖撂下话,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刘巴怒喝一声,“你是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嘿!”黄祖冷笑一声,“刘子初,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如果救不回来公子,你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刘巴有些气愤,面色一肃,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道,“黄祖,我以军师身份命令你,指挥麾下士卒,严格把守穰县城门,谨防敌军同党作乱!”
“马玄、苏飞,你二人带领五百公子亲兵,军中所有战马供尔等挑选,务必在最快时间内将张机给我请来!”刘巴压抑着额头忍不住狂跳的青筋,不让自己的愤怒爆发出来。
略一犹豫的刘巴将头转向了身旁的王粲,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道,“仲宣既然与张机是旧识,我想麻烦仲宣随军去一趟武当,不知仲宣意下如何?”如今局势紧急,刘巴知道刘奇的老班底自己都可以调的动,但这些人都是一些粗汉,当下局势之下却是暂时派不上用场,此刻又怕王粲闹什么幺蛾子,刘巴只得带着一股恳求,希望王粲可以走一趟。
王粲如何能不明白刘巴心中所想,他心中却是有另一番盘算,此次如果请来张机为公子治伤,治好了公子心中对自己肯定是感激不已,就算万一出了差错,恐怕那位荆襄之主对自己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许印象,自己还怕站不住脚跟吗?
此刻刘巴发话,一瞬间王粲还是犹豫了,这万一要是没有请来张机,自己恐怕就不太好过了,可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奇,王粲一咬牙,应了,这事情,自己要是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