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挑了挑眉说道,“某不知道该称呼阁下一声陛下,还说称呼阁下一声弘农王,或是称呼阁下为怀王!”
看到史阿逐渐变了的脸色,刘奇知晓,自己叫破这位昔日的皇帝,假死脱身的少帝刘辩,着实让这位不快了,当下刘奇又抛出了另一记杀手锏,“阁下不必失措,也没必要隐瞒,更没必要否认!阁下既然自称史侯,本官不才,恰巧知晓,昔日的道人史子渺,或者说是龙门李元礼的幼子李渺,当年一把火让董卓烧了洛阳,亲自用毒酒毒死弘农王的李儒李文优如今何在!”
史阿平静地说道,“某想到过是大司马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猜出某家身份的,却未曾料到,恩施竟然将某家身份对大司马说的一干二净清清楚楚!不过倒也无妨,毕竟怀王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就是现在某家出去,说自己是先帝子嗣,这世上又有谁会相信呢?不知恩师,如今可还好!”
刘奇同样冷静的开说道,“都是为我大汉效劳之人,某家岂会寒了我大汉忠义之士的心,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李锦衣,也算是位高权重,威风赫赫!”
史阿开口说道,“大司马能够剿除道门余孽,将泠寿光、张鲁、左慈等道门余孽的项上人头拿下,又能摈除郑康成、胡孔明等儒家贼子,某家自然觉得大快人心!可如今大司马让天下读书人,大肆修建学宫,宣扬教化,让儒门风头空前,却是让某家有些看不透了,但愿大司马此举不会引狼入室吧!”
刘奇感慨着说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道门蛊惑百姓,着实该除去!可帝王心术,无非平衡二字,哪怕天下见门派争锋,也不外乎平衡二字,当年鬼谷与道门争锋,后来才有了儒门,等到孝武皇帝罢黜百家之后,儒门已经非是儒门了,而我等要做的,是除去陆浑山那群意欲实施化胡之策图谋不轨之徒。而非是除去儒学!
朝廷要做的,就是将其引入正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我大汉想要强盛,就要兼收并蓄,去芜存菁!与时俱进,推陈出新!这才是正道,叫什么,并不重要!儒学之名,如同瓦缶,而昔日儒学,就如同缶中清水,如今某家在瓦缶中加入佐料米粮肉糜菜蔬,细细烹调,才能成为美味,治大国如烹小鲜,便是此理!如今有瓦缶作为容器烹饪,又何必再费力气去造一个陶盆呢?”
史阿颇有深意的看了刘奇一眼,“大司马倒是好心胸,好气魄,就不怕有人看这瓦缶不顺眼,一脚将之踢碎了泄愤?”
刘奇哈哈大笑道,“等到日后,凡是读书识字之人皆可称为儒生,就连乡野农夫,识得几个斗大的字也敢称为儒生的时候,还有谁会看儒生不顺眼?到时候这个称呼就如同人要穿衣吃饭一样平常,某倒是未曾见过有人不穿衣服不吃饭!”
旋即刘奇瞥了史阿一眼,笑眯眯的说道,“你如今现身,就不怕被天下人得知,惹得天下惶惶不安么?”
史阿同样笑眯眯的说道,“某不过一江湖游侠,虽然游走四方,却也未曾犯过朝廷禁令,又有谁会和我过不去呢?”
刘奇抬手朝北一指,开口说道,“比如幽州那位,曹操曹孟德,就很想见到你!若是知晓你的身份,恐怕我大汉就要多一位天子了,到时候镇平这位名不正言不顺,卿便可一统我大汉大统了!”
史阿听到刘奇的调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今天下人心在大司马,别说是某家,纵然家父复生,恐怕也难以撼动大司马的地位,区区一个曹孟德,当年在中原兵多将广,都被大司马一战击溃,莫非如今曹孟德躲到了辽东苦寒之地,大司马反倒怕了?这可不像是大司马的态度!”
刘奇又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开口说道,“若是知晓卿的身份,宫中那位恐怕要惴惴不安了!不管谁下令,毕竟当年的事情,是那位点头的!”
史阿平静地说道,“某想来,惴惴不安的恐怕不是宫中那位,而是某家眼前的大司马吧!如今大司马轻而无备前来,就不怕某为了我大汉江山,行匹夫之怒么?”
刘奇再次放声笑道,“这镇平内外,某还真没什么可惧的!若阁下真是为了我大汉江山,就不会动我一根毫毛,想来阁下也清楚,如今大汉江山,系于某家一身,纵然没了某家,朝中公卿也能辅佐着某家幼子更进一步,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反倒是我大汉江山,却可能因为此事再次四分五裂,你不敢冒这个险!”
刘奇盯着史阿说道,“若是阁下真想要某家项上人头,恐怕也不会将有些事情告诉某家了!你说是不是,大舅哥!”
听到刘奇调笑的话语,史阿反倒是镇定自若的说道,“大司马果真是大司马,胆魄见识都是非凡,心思缜密,当世恐无人能及!”
刘奇再次盯着史阿说道,“反倒是你,光明正大的冒出来,就不怕本王狠施辣手,将你除去么?”
史阿同样镇定自若的说道,“首先,某家没想到大司马能知道某家身份,到了这一步,某家反倒是更相信大司马的胸襟了!反正如今某家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纵然一死,又有何惧?有我刘氏子孙振兴我大汉江山,某家也算是安心了!”
刘奇开口说道,“某家倒是对阁下多了几分好奇,阁下竟然对这九五之尊,没有丝毫觊觎之色!”
史阿摇了摇头说道,“某家对这皇位本就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