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承隆喝得大醉,正躺在就地湿沙土上,有两个虫子钻入他肚脐眼内,把他给咬醒了。用手把虫子捏死,说道:“好家伙!”猛泰说道:“大哥,你先别嚷,我做了个梦,你给我圆圆。”承隆说道:“你做的什么梦?告诉我,我给你圆圆。”猛泰说道:“我梦见方才在河沿上站定,有水府龙王现身说话。”他即把马楚做的那个梦,照样又细说了一遍。
承隆一听,只是摇头,说道:“你做这个梦,你怎么配?这明明是钦差大人所做之梦,问你来的。你不知道,就故意把我叫醒。说是你做的梦,叫我给你圆梦。如圆对了之时,你在大人台前献功,就不提起我山东马来了。我说的对不对?”问得马猛泰闭口无言。承隆又说道:“你跟我去见大人,这个梦我能圆。”
马猛泰说道:“你还真是精明强干之人,果然是马大人做的梦。你跟我去见马大人,细圆此梦就是。”
二人到了大入帐房之内,马猛泰先说道:“马承隆能圆此梦。”马楚大喜,说道:“好。我正与侯爷这里胡猜,解说不开。承隆,你说说我听,如要对时,必要记你奇功一件。”承隆说道:“法不传六耳。”马楚即叫从人出去,就剩了谷侯爷、马猛泰站在一劳。
马楚说道:“你说吧,这里也没有别人了。”山承隆说道:“大人,我说‘法不传六耳’。四个人,不是八个耳朵吗?”侯爷说道:“你这个人混帐!我同马猛泰出去,你跟大人说就是。”二人出去。马楚问道:“承隆,你就说吧。”承隆说道:“大人,我说的‘法不传六耳’。”马楚说道:“这帐房内就是你我,我出去你告诉谁?”v更新最快/
承隆说道:“侯爷大哥、马老兄弟,你们进来,我跟你们闹着玩呢。”侯爷和猛泰又回到帐房落座。马承隆说道:“请大人把那首诗写出来,我瞧瞧。”马楚提笔,将诗底写出来。马承隆一瞧,说道:“头一句,我知道了。‘人可丁党一横夺’,‘人可’就是一个‘何’字,‘丁党一横夺’,是三个人,是何盯何挡、何横。‘恶兽头上生一角’,大概是独角龙马凯。‘大人回京朝圣主’,那是一句吉祥话儿。‘千层芦叶挡黄河’,这一句有干系大事。
晋阳太守是王千层,河道总管是姓卢,大概他这两个许是乾坤会九宫教的贼人。‘三三寇在乾坤聚’,‘聚’者会也。‘三三’是六,说的是这河盯何挡、何模、马凯、王千层、卢定河,他六个人必是获罪于河神,作恶甚大。如今龙王指示,大人只要拿住那六个贼人斩了,就可以了。你要信我的话,到时自有应验。此是我的愚见,不知大人、侯爷怎样?”
马楚说道:“那四个贼人我都知道,可以访拿。王千层是一个封疆大臣,卢定河是一个总管。这梦中之事不足为凭,就算他真是乾坤会中之人,也不能随意斩杀呀。”承隆说道:“我有一计,大人可以明天请卢、王二位大人在公馆之内喝酒,摆上了酒席,我与马猛泰那里站着就是了。
大人到时候先说话,看他的动作是怎么样。他要是脸上露出形迹,那时间大人就说道:‘如今乾坤会匪徒甚多,天下各处连作官的人都有。’他那时间要不言语,我就说道:‘大人说这话,我先明明心。’我把帽子一摘,把头发一分,让他瞧瞧有顶记没有。瞧完了,然后说道:‘众位大人,我是当小差事的,咱们大家都要瞧瞧。’侯爷与大人头上必然是没有顶记,看他让瞧不让瞧?”
侯爷说道:“他如要是不让瞧,该当怎样?”山承隆说道:“我在他身背后一站,说道:‘小辈,你这不要脸的东西!’骂完了,一把掌把他官帽打去,把他脑袋望胁下一夹,瞧瞧他怎么样。他头上如有顶记,当时把他拿位;他如没有顶记……”
马楚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武职,殴辱大臣,你担得起如此大罪吗?”承隆说道:“到那时,你就说我疯了。”侯爷说道:“你要有这个胆子,我这个侯爵不要了,万不能让他把你杀了。你听见了没有?”马承隆说道:“好!”
正在此时,只听外边水声鼎沸,巨浪直冲,翻花水势高可过岸,激得直响。侯爷说道:“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那时再作道理。”于是吩咐众人回高家堰公馆之内。大家到公馆,方才落座,只听山崩地裂之声,口子又被冲开。那些家人唬得战战兢兢。马楚见状,只得答应了承隆。
次日天明,马楚派人去请卢定河、三千层。去不多时,王太守进了公馆,马楚请入上房,问道:“卢大人为何不来?”王千层说道:“二十里铺本有人来报说大水冲开了堤坝,他去查验去了。”说着话,吃茶摆酒,三人落座。二马在一旁站立,众人伺候。
三人吃酒,王太守问道:“王爷唤我前来,有何吩咐?”马楚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如今天下的事,新出来些异端乱神之事,为官之人竟然会加入了乾坤会匪帮,这事真是奇怪之极!不知这是何故?”王太守说道:“想必是受了迷惑。”承隆接着说道:“大人说话也奇,我脑袋上可没有顶记。不信你来瞧瞧,大家都应该明明心迹。”
王太守把脸一沉,说道:“我与王爷议论大事,你一个小武官,何必多讲?还不给我下去!”承隆退在背后,站在他那身后,心中想道:“我给他一巴掌,要是有顶记,算是奇功一件;他要是没有顶记,我这个祸闯得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