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不来?!”
周玉兰噌地一下站起身,双眼凌厉地扫向站在她面前一脸战战兢兢的丫头。
“……是。”
“他为何会不来?是不是你没跟他说清楚,还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嗯?”
周玉兰尾音轻轻一挑,苍白的脸色更显得眼神阴森,丫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忙道:“没有,奴婢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两句话。”
周玉兰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缓缓坐会椅子上,“把刚才的情形和你们的原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给本小姐听。”
“是。奴婢在客栈门口等了好久,远远地……”
等丫头将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周玉兰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说,你请他来时,他身旁一直有人?”
“是,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
“可是奴才?”
“看起来不太像,祁举人对他很好,还主动牵他的手。”
若是这般举动,那定非奴才,莫非,是祁成轩攀上的哪棵高枝儿?
不然他一个男子,怎会主动去牵一个半大小子的手?他怎么不说不合乎礼仪了?
“可有听到他如何称呼那小子?”
“不……不知。”
周玉兰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这也不知,哪也不知,本小姐要你何用?滚外面跪着去,不到天黑不许起来!”
跪到天黑?
那起码还有一个半时辰,外面又冷又硬,丫头却不敢违逆,只得应了声麻利儿地往外走。
“等等,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吗?”
“知……知道,乙肆房。”
“下去跪着吧,不用顶水了。”
丫头心中一喜,连忙感恩戴德道:“谢小姐。”
才开春,还是很冷,头上顶一大盆满满的水跪着可不是轻松的事,稍不注意,盆里的水就会撒到身上,透心凉。
周玉兰没有理会丫头感激的神情,她推测着祁成轩之所以不肯见她,应该是碍于身旁有人,不想落人口实。
既然他不来见自己,那就她去见他好了。
眼下,除了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与其回府苦等那人不知何时纳她入府为妾,不如自己早寻出路。
那人现在对她都这般绝情,以后也绝非良人,或许曾经她还极度自信,即便是为妾,也能抓住男人的心,宠冠群芳,艳压正室主后宅,但经此次一事,她已经彻底看清现实,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绝情的男人身上,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毕竟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周府不会再留她太长时间。
若是那人食言,她爹一定会把她当弃子,送入家庙孤独终老。
便是眼下的情形,恐怕她也已经是爹眼中的弃子,回府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与其回府受奚落,不如早点找好后路。
如今她已是不洁之身,高门是进不去了,与周家实力相当的,只怕他爹为了防止后患也不会同意,唯一的出路就是低嫁。
哪怕是低嫁,她也要挑个前程似锦的,不定哪天,她照样能做上高门夫人!
祁成轩年纪轻轻就已是举人,又的京城路府公子看中,前途一片光明,自是最佳人选。
至于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未婚妻,有她珠玉在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