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刚刚李四小姐口中,‘低贱’二字作何解?我是农家女没错,倒是头一次听说,我们农家女低贱,还请李四小姐解惑。”
夏晚晚脸上还带着笑,但眼中已全无笑意。
李夫人面色一僵,目光有些凌厉地看向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农家女竟敢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不介意,转头就为难巧儿。
其他人也和李夫人一样吃惊又好奇,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农家女竟敢直接怼向李家骄纵的四小姐,就不怕因此得罪了李大儒影响她那未婚夫的学业?
李思巧轻蔑一笑,“哈,农家女本就低贱,这还用本小姐说?”
“农家女怎么低贱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上得了坡种地,下得了厨做饭,小小年纪就担家计,洗衣做饭、砍柴喂猪、种田干活样样行,怎么就低贱了?”
“咦——”
李思巧嫌弃地朝着空气中挥了挥手,一脸嘲讽道:“你还好意思把你们干的这些下贱活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也不怕脏了大家的耳朵!”
“脏?”
夏晚晚轻声呢喃,环视了眼在座的所谓夫人小姐些那嫌弃得恨不得离她八百里的样子,眼神骤然一冷,声音冷厉地睥睨道:“那李四小姐觉得,你面前的饭食可脏?你身上的衣裙可脏?你可知,你每日吃下的一粒米,你身上的每一寸衣,都是你眼中‘低贱’的人干的‘下贱’的‘脏’活,你才得以吃饱穿暖,才不至于被饿死冻死!”
夏晚晚这番话一出,整个宴席园子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屏风隔壁的男眷些,也停下了手中的杯盏,噤声聆听。
“胡说八道!本小姐吃的穿的,都是我李府花银子买的,跟你们这些个下贱的农家女有什么关系?”
“若没有你眼中所谓的‘下贱’人,种地养畜,你的银子,是能当吃还是能当穿?”
“你!”
李思巧一时语塞,气愤却又无从反驳。
众人或沉思,或愤然,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整个园子再次陷入寂静。
“啪啪啪!”
李家二姑奶突然拍了几下手掌,轻笑一声道:“看来咱们这祁师弟,爹没有收错,连乡下的小未婚妻都能教得这般……能言善辩,那依夏姑娘的意思,这世上……可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夏晚晚很想脱口而出两个字:没有!
但她要真说了,那就上当了。
都是忠老大,奸老二,现在看来,这李家城府最深的,当属李老二,看似人畜无害,坑人没商量。
“自是有的!”
“哦?那依夏姑娘看,何为高贵?何为低贱?”
“自食其力为高,不劳而获为低;舍己为人为贵,损人利己为贱!
在座的诸位之所以高贵,大多不是因为你们个人,而是因为你们的家族,你们每一个家族,都有无数先辈或是长辈能人,呕心沥血,为咱们大历朝立下汗马功劳,才得以封妻荫子。
而咱们农家女,都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而活,比不上诸位家族为咱们大历朝做出的巨大贡献,但种地养畜能填饱肚子,纺纱织布能保暖驱寒,一样为咱们大历朝贡献了自己小小的力量,虽不高贵,但,绝不低贱!”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