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何瑾当然还是先去了东宫。打算就跟着王华一块儿去他家,找王守仁问出点消息来。
可惜,今日的主讲官却不是王华,而是杨廷和。
对于这位未来的大佬儿,何瑾感觉嗯,没啥感觉。
毕竟未来的正德皇帝,都是他的小迷弟了。剩下这些人,他真产生不了啥兴趣。
尤其杨廷和现在还年轻,看到朱厚照不是哈欠连天、就是屁股左扭右歪的模样,眼中的心急如焚更是要满溢出来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厚照是太子,他一个臣子,难道还能揍太子不成?
故而,百无聊赖的何瑾,又是一觉睡到了正午,才被朱厚照喊了起来。
“何爱卿,今日你总要陪孤一块玩儿了吧?”朱厚照看起来有些幽怨:喜欢的人不陪自己玩儿,很伤心的好不。
可何瑾哪有工夫儿?
但是哄孩子嘛,他最拿手了:“殿下,微臣这几日正在筹谋一件重要的大事儿。保证到时候,第一个请太子殿下前来观赏。”
说着,他还一挺胸膛,自信地道:“铁定比什么女子相扑,有技术含量多了!”
“哦?”朱厚照一下来了兴致:“就不能提前透露一番?”
“提前透露了,还有什么意思?”
“也对。”被吊起胃口的朱厚照,这下也就不埋怨何瑾了,反而还催促他道:“那你快去准备吧,孤等着那一日。”
何瑾这就郁闷了:怎么,一听说这个,今儿都不准备留我吃饭了?我的确有事儿,可也不像昨日,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哇
对于这事儿,何瑾当然直言不讳地提了出来。
而朱厚照呢,当然也乐呵呵地同意了。甚至,他都觉得何瑾今日主动提这个,是给他面子!
吃饱喝足后,何瑾便带着赖三儿、刘火儿和端木若愚三人,来到了王华的家——今日之所以带上了端木若愚,是因为小胖子毕竟混过衙门,可以帮自己参谋参谋。
一见到是自己后,王华的脸色就有些扭曲。
但他也没办法啊,只能不情愿地说道:“先坐吧,老夫已跟守仁说过了,他今日会早些回来。”
“嗯,大哥您自个儿忙去吧。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当外人儿的”
王华这个气啊!
可没想到,他随后就发现,何瑾这家伙还真不简单:来的时候就准备了好些礼品,什么笔墨纸砚送自己的儿子,胭脂水红送女眷。还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连把家里的仆役丫鬟都收买了,很快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王华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否则的话,铁定也要被何瑾给祸祸了。
只,只是儿子也不行啊守章,离那个小子远点儿!
等到王守仁回来的时候,王华便有些找到救星一样的感觉,急忙开口道:“守仁,你快去跟那小子说说吧那小子拿了一柄玉如意,哄得你娘亲眉开眼笑,都认下他做干弟弟了!”
不过,王守仁就是王守仁,未来的大圣人,对此却丝毫不介意:“达者为先,既然娘亲高兴,又有何不可?”
就这么一句话,让王华瞬间想起了,十五年前的幸福时光。
因为十五年前,王守仁就跟他说过,自己要当圣贤。那时王华就十分激动地,顺手拿起手边的书{一时找不到称手的家伙},劈头盖脸地向王守仁打去。
可现在,王守仁都三十岁了,正宪、正亿两个孙儿也都快成丁了,他自然不能再随意打王守仁了。
一时间,王华深深感到了时光的无情唉!
而这会儿,何瑾也看到了王守仁,就递出了一个红包,道:“大侄子,上次见面有些匆忙。喏,这是给你的红包。”
这一下,王守仁嘴角也有些抽抽儿了:父亲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啊这小子,给个杆儿就往上爬,真是臭不要脸啊!
于是,他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何千户,你为何要打探京城的大案要案?”
何瑾顿时神色一肃,慨言道:“身为大明臣子,自当报效社稷。在下虽说初来乍到,却也有一颗报国之心!”
王 en言,顿时气得茶水都喷出来了,一双眼睛鄙夷地望着何瑾:你,你昨天是这么说的吗?
算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守仁啊,你还是别问了,赶紧有什么说什么,说完让这小子赶紧滚蛋!
可王守仁却是个较真儿的人,又道:“大案要案倒是有,不过不知何千户意图,在下也不知从何说起。”
“哦?”何瑾这就很感兴趣了,道:“那就劳烦大侄子,将你这巡城御史的难题,都说说呗。比如,京城作乱的祸端源头了,你上任后的所思所想了,都可以的。”
这下目的指向还算明确,王守仁便侃侃而谈起来:“何千户,要说在下上任后,所思京城作乱的源头,无非就四个。”
“哪四个?”
“宦、贵、道、会!”王守仁一针见血的言道。
随后,他又细细地解释起来:“所谓宦,其实就是宫里的太监,虽然陛下对宦官的约束很严,但他们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
“一些太监仗着这点,在京城开设皇店,城外设置税卡,甚至到处圈占土地。此等情况越来越多,弄得民怨沸腾,稍不留神,就会惹来麻烦。”
何瑾闻言点点头,心里却摇了摇头:宦官之祸,古已有之,而明朝算是继汉唐之后,又一大波泛滥的朝代。
并且,宦官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