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挨千刀的,捅了何千户这马蜂窝啊!”
京城大街上,一个被锦衣卫拖着的泼皮无赖,悲怆莫名地呼喊道:“老子要知道是谁,非亲手扒了他的皮不可!”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诏狱里好生交代!”锦衣卫却不管他这个,继续如拖死狗般,将他拖走了。
相似的场景,在京城各条大街小巷中上演。一时间,京城里的城狐社鼠、泼皮无赖们可都遭了殃。
尤其知道事件源头后,他们更是悲愤不已:做这一行的,最主要就是要有眼力!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心里没点数儿吗?
这一下,可试出人家何千户的成色了吧,吓尿了吧!
顺天府的捕快衙役,五城兵马司的兵丁,都察院的官差,锦衣卫这些但凡跟京城治安,能沾点边儿的府衙,全都出动了!
仅仅这些也就罢了,还有大明朝的太子,未来的君王朱厚照,这些天也亲自带着东宫的侍卫,跟何瑾一起满大街晃荡!
那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不仅让那些泼皮无赖们看了,心里都颤三颤。
就连京城各大大小小的人物儿,也都知道何瑾有多大的能量了:咱这位何千户恐怖如斯,可真真儿招惹不得啊!
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还没过五天,那些个砸百宝斋的泼皮无赖,就被揪出来了。
有意思的是,这些家伙都是在外逃的时候,被同行给出卖了,直接绑了送到何瑾面前:开玩笑,不交出你们,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儿过了。
还打算拍拍屁股就走人,想都不要想!
“行了,我也不折磨你们,更不会杀了你们,就问你们一个问题。”何瑾眯着眼睛,一副he hui大佬儿的风范:“是谁让你们,去砸百宝斋的?”
这几个泼皮无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面色如土的模样,只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何瑾这就笑了,道:“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们吗?因为杀了你们,一点意思都没有。锦衣卫诏狱那里,可有不少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招式。”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想让你们的家人父母,跟着一块儿遭殃倒霉,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这一下,那些泼皮无赖直接吓尿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儿的,开口道:“何,何千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别废话,说重点。”
“是,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砸了百宝斋的”
“张仑让你们干的?”朱厚照闻言,登时一脸疑惑地看向何瑾,道:“他,他吃饱了撑的啊!”
何瑾也一头雾水,想不出个因果联系来。
张仑是英国公张懋的孙子,张懋九岁便袭了公爵,历掌京营和五军都督府等军职。后又加太子太傅,进太师兼太子太师,深得弘治皇帝的器重,可谓勋贵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儿。
而张懋之子张锐,年少而亡,只留下了张仑这么一个遗腹子。故而张懋对这个孙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惯得张仑无法无天、骄纵无比。
只是言一千、道一万就像朱厚照说的:张仑他吃饱撑的啊,没事儿让人砸百宝斋干啥?
“不行,孤找他去!”想不通归想不通,可朱厚照哪能咽得了这口气,当即就要带人往外走。
何瑾却一把拦住了他,问道:“太子殿下,其实想找出幕后之人,只要拷问一番那天该当值的捕快衙役就行了,为何我们还要这般大张旗鼓?”
朱厚照一下就愣了,瞪着眼睛道:“对呀,为何你还要整这么麻烦?”
“因为我想装逼!”
心直口快的何瑾,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了,赶紧又慌忙解释道:“呃那个,大张旗鼓让全京城都知道,百宝斋的背后势力有多大,只是其中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我们要把这事儿闹大!”
“闹大了又有什么好处?”
“这事儿咱一点错都没有,闹大了,才能让陛下插手啊。”何瑾这会儿就笑得很诡秘,道:“而陛下一旦插手,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厚照黑漆漆的眼珠儿一转,顿时也笑了起来:“何千户,你果然狡诈多端!说吧,我们该如何把这事儿闹大?”
承受了朱厚照这样中肯的赞赏,何瑾有些忧伤。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儿,他就又开心了起来:“他不是砸了咱一个店吗,咱也砸一个回去”
朱厚照这下可比何瑾还高兴,道:“走走,我知道保太坊有家花满楼,就是英国公府开的!”
“花满楼,是家青楼?”
一听是这个,何瑾也上劲了:自从驸马一事后,他现在还在京城各青楼的黑名单上呢。砸了这一家,正好儿还能杀鸡儆猴、一举两得。
当下,两人便带了五十余东宫侍卫,气势汹汹地杀向了花满楼。
到了花满楼前,何瑾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勋贵风。
怎么说呢,这家青楼那叫一个金碧辉煌,门脸气派、装饰豪奢,大门上还垂着老大的红灯笼。
就连灯笼底下,站着的也不是寻常青衣小帽的帮闲,而是十来个拳大臂粗的壮汉。大夏天的也都穿着黑绸衫、黑绸裤,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可这些满脸横肉之辈,看到朱厚照和何瑾等人杀气腾腾而来,心中却开始发颤:对付寻常闹事儿的醉汉,他们动手毫无压力。
可东宫侍卫们衣甲鲜明,持刀拿q。而且朱厚照即便一身常服,那也是达官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