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里,朱厚照就像屁股中间夹了个火炭儿,绕着何瑾走个不停。
“军师!那些人怎么也是大明朝的勋贵。就算是孤见了,也要叫上一声叔叔伯伯,你怎么就真动手把他们给打了?”
何瑾看着他走得都头晕,不由一把摁住了他,道“那也你没见你喊停啊”
“谁让你那么威武霸气,打得还那么酣畅淋漓的?”朱厚照也很委屈的样子,埋怨道。
“那殿下到底是想让我揍他们,还是不想呢?”
“当然是想揍他们啊平时一个个人五人六、装腔作势的,结果听了军师的解释后,才知道他们原来都是,趴在我们大明社稷上吸血的虫豸!”
朱厚照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他又开始纠结了,跺着脚反悔道“可,可人家担心军师嘛。市井上刺杀马尚书的传言,无疑就是他们弄出来的,此番军师这般得罪了他们,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何瑾却一捧他的脸,温和而自信地笑道“殿下放心,微臣不会有事儿的。”
一时间,朱厚照便愣住了。
身为大明朝的太子,从来没人敢对他做如此僭越的动作。可看着何瑾那真诚又自然的笑,不知为何,他的脸便微微地红了
一旁的沈秀儿看着这一幕,不由眼睛就睁大了啥意思?当着我的面儿,你们就如此明目张胆地你侬我侬了?
还将不将我这个女人,兼何瑾正牌儿的小妾,放在眼里了?
你们简直过分了啊!
可,可话说回来,这一幕实在太暖心、太感人啊,好想就让他们从此在一起
想到这里,沈秀儿不由悚然一惊,不知为何就错乱了,仓皇开口道“相,相公,百宝斋那里还有不少事儿,奴家就先,先告退了”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何瑾和朱厚照两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军师,嫂夫人这是怎么了?”
“嗯女人是种神奇的生物,每月总有几天举止异常的,不用担心。”何瑾不懂装懂,面上却一副‘我早已洞察了一切’的了然。
“哦”朱厚照则乖乖点头,还就真的信了!
随后,他仿佛才从何瑾这‘行走的汤’中挣脱出来,道“军师,时候不早了,孤也该回宫了。”
“微臣恭送殿下。”
“嗯,今天的事儿,孤会好好在父皇面前,替军师说情的。”走到帐门的时候,朱厚照又恋恋不舍地说道。
嗯这不是从‘行走的汤’中挣脱出来了,反而是彻底被迷住了。
何瑾也很无奈,只能一撩额前不存在的碎发没办法,谁让老天给自己的魅力,就这么大呢?
到了第二日,天刚微微亮,他就被一阵号令声吵醒了。吃完刘火儿送来的早饭,就觉得有些无聊,又出去遛了一圈儿。
到了校场,发现情况比昨日好像好了一些。但大部分教官和士卒还是摸不着头脑,仍旧在摸着石头过河。
来到昨日那个武举人教官面前,他又是先来了一个军礼。
而今日,那教官却当即挺直了脊梁,回了一个军礼道“军师早!”
何瑾满意地点了点头,可随后看到这教官和那些士卒的眼神儿,又觉得很疑惑“你们怎么看着我,都一副缅怀的表情?”
那武举人就咽了咽唾沫,动容哽咽地道“军师,我们都是些粗人。可谁真心将我们放在心里,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回答,显然驴唇不对马嘴。
何瑾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你们以为我昨天揍了那些勋贵,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哪会那么浪?”何瑾呵呵笑道,显然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里。
可教官和士卒却看着何瑾,忍不住都有些想哭了多好的军师啊,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宽慰我们
那多情的目光,看得何瑾心里都开始发虚。
没奈何,他赶紧逃了开去。
可想不到,不论到了哪个小旗那里,教官和士卒都是一样的目光。
甚至就连到了徐光祚那里,这位勋贵里也是骄子的他,都开口说道“军师一心为大明社稷,不惜舍身怒吼,效当年荆轲一搏!此等以血荐轩辕之壮烈,纵然明日便身死,亦可千古流芳!”
“军师,你放心,俺会永远记得你的!俺听说你爱钱,每年清明上元的时候,会多给你烧些的”这是常怀先实在的话。
“叔父,我以前觉得你不是个玩艺儿,可昨日之后,才知道你是位铁血真汉子!放心,你这个叔父我认下了,婶娘她们也不必担忧,就交由侄儿来养!”这是张仑庄重的承诺。
何瑾当时就炸了,一人赏了他们一脚。
可这也不是办法,满营都是崇敬又缅怀的目光,何瑾根本躲无可躲,气得只能抓着头发回去继续闷头睡觉了。
到了中午醒来,他都没去食堂吃饭,只等着朱厚照到来,一举破开这诡异的气氛。
好在,朱厚照果然没让他失望。
人还没进大营,跑着就嚷嚷起来了“军师,军师你真是神了!父皇果然一点都没责怪你,反而还将那些勋贵又臭骂了一顿!”
这话落下,那些教官士卒一个个都傻眼了堂堂的大明勋贵,威风八面的人物儿,而且还那么多人,竟然也奈何不了军师?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可何瑾却不慌不忙,从中军大帐出来后,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向朱厚照问道“陛下是怎么说的?”
“父皇这次直接将那些勋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