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们虽然没了官职,却在士林中却有了莫大的声望,俨然就是士林中的领袖,还会成为一方官府都不敢招惹的豪绅。”
“如此子孙后人又得官场的照拂,接连不断地欺君罔上......此等风气断不可涨,陛下一定要从根源入手,彻底铲除这股不正之风!”
这一下,弘治皇帝不由兴致更浓。
此番他之所以这般强硬,就是怕官僚集团的权力侵夺了君权。可如何瑾一分析,事情果然是那样,大明朝的官场风气很是不正!
且假如自己一意孤行,非但只会加重这等风气,还会让这一朝局势立时动荡不已,大好场面迅速滑坡。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人太没技术含量了,臣的意思杀人就要诛心,要将这些所谓忠臣的丑恶嘴脸,死死钉在青史的耻辱柱上!”
何瑾说着扫了一眼那些官员,蔑视道:“请愿抗议可以,但要有理有据有节,不能失了臣子的本分。尤其像丁侍郎那种,将陛下和满朝文武当傻子玩儿的,更是要予以严惩!”
听这小子说了半天,最后矛头竟转到了自己身上,丁永当即不屑一笑,唾了一口血沫道:“无耻狗贼,真如狂犬吠日,不知所云。”
“老夫所为可昭日月,千百年后自会有人公断。你这狗贼摇唇鼓舌可杀我身,却诛不了我的心!”
何瑾见状,却摇了摇头笑道:“千百年过后,人们都很忙的,没空儿去记你这货的虚名。另外,都到了这个时候,咱多一点真诚,少一分套路不行?”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下阴沉起来:“真以为你那点画画肠子,能瞒得住世人?”
“你,你什么意思?”望着那淡然却锐利的眼神,丁永这时竟有些胆怯心虚了,再无之前的大义凛然。
“朔望朝参的时候,我记得丁大人可没反对通商互市。如今却一下成了请愿的领头人,诸位难道就不觉得事有蹊跷?”
何瑾哈了一下冻僵的手,从怀中抽出一摞书信,不屑道:“别说什么通商互市动摇国本,你们其实比谁都看得清,这是对大明百年难遇的一次良机。”
“之所以抗议如此凶,无非你们想主宰这块肥肉罢了。可陛下早就看出尔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你们排除在了利益之外。”
说着,他便扬起了手道:“陛下,此乃丁永及朝中一些官员,写给火筛的信件。言明只要火筛一脚踹了臣,他们照样可令通商互市达成,甚至还会给予极大的优惠。”
风雪中,何瑾最后厉声怒喝:“这一场请愿,从头至尾就不是什么理念之争,而是这些野心之徒欺君罔上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