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要揍何瑾,可真等何瑾离去后,杨一清的身体就诚实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三天两头儿往暖阁那里跑......
毫无疑问,何瑾的此番建议对商部是很有利的,大大提升了商部在朝廷部门中的地位。而弘治皇帝和内阁大学士,商议后也挺赞成的。
毕竟户部尚书一职,是由刘健兼着的。商部从中分管了一些事务,刘健便能轻松一些,责任也相对少了些。
还有就是弘治皇帝,打定主意要开海了。
倒不是他深切看出了开海的利益,而是先被何瑾吓住后感觉刻不容缓。随即又是张谊的暴露,使得弘治皇帝对儒家治国的理念大幅动摇。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白莲花、道德标榜,背地里还是在捅朝廷的刀子?反倒不如接受何瑾那等理念,利益驱动为先,方能你好我好大明好。
最终形成决议,杨一清随即便在朝会上书奏呈。
这一次,朝议汹汹的景象再无发生。对于商部审核盐引课税一事,满朝大员都看出了朝廷决心彻底整饬盐业的决心,连国舅张家那两兄弟都没敢抱怨,他们更是生怕被揪住尾巴当了典型。
至于开放海禁一事,即便有张谊这个出头鸟在前,倒是还有些耿直忠正官员反对的。
不过比起之前的反对声,这次官员的建议慎重委婉了很多。弘治皇帝听后,也只淡淡点头表示:“诸卿所言,乃老成谋国之策,朕知道了.....”
言罢,不管随后朝臣还有何话说,就挥手退了朝。
再之后,还在家里闲得磨指甲的何瑾,便看到朱厚照领着丘聚来召他入宫了。一看到这样的组合,忍不住有些发笑:“入宫让丘公公来便是了,怎么殿下也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来透透气。”朱厚照傲娇地说道。
一听这口气,何瑾就知道这小子,还为上次自己不仗义一事生闷气。当下也不搭理他,向丘聚问道:“可知陛下此番召下臣有何事?”
丘聚还未开口,朱厚照就又忍不住插话道:“父皇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哦......”何瑾先深深地点下头,随即眼珠一转笑了起来:“那殿下想不想多赚一笔钱,往军校里投下资,训练出一支优中选优、精中更精的东宫侍卫?”
“哦?......”朱厚照果然一下就不生气了,两眼开始冒起了光:“哟西,姐夫这里又有挣钱生意的干伙?”
“嗯,大大滴。”
“到底是什么法子?”
“简单,殿下你就先如此如此,然后再这般这般,必然会哄得陛下心花怒放。到时候还是我出钱出力又出人,殿下就只出个名气,在宫中静等着分红即可......”
“嗦嘎,大大滴好!”
看着朱厚照一脸满足兴奋的样子,何瑾不由也笑得很欢畅灿烂:小孩子就是好哄啊,最多给你一成的分红,便把东宫太子的名头卖给我了......
真是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这样的大明太子,我喜欢!
很快,一众人就来到了暖阁。
何瑾这次看到三位大学士也在,然后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弘治皇帝行了礼,言道:“微臣何瑾叩见陛下。闻听召唤,微臣激动地浑身乱颤,不知陛下寻微臣所为何事?”
弘治皇帝正在批阅奏章,一听何瑾‘激动乱颤’的话,朱笔不由歪了一下,奏疏也污了:“何卿,你如今说话是越来越随意了啊......”
“贵在真诚嘛。”何瑾就呵呵一笑,臭不要脸地道:“主要臣就是个老实孩子,一向都实话实说的。”
三位内阁大学士和萧敬等人一听这个,不由莞尔抿嘴:果然,还是这个味儿。满朝上下,就这小子如此胆大。
然后弘治皇帝就不得不搁下了朱笔,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别装了,自己说朕找你来干什么了?”
这下何瑾就搓起了衣角,又装作扭捏的样子:“臣愚钝,委实猜不出陛下用意......”
弘治皇帝不由心中冷笑一声,可就在他要再度提醒一下何瑾的时候,发现身旁有人已哼了出来:“姐夫,你老是这一套,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儿?”
“前些时日跑到杨尚书家里,混吃混喝还忽悠。明明是自己干盐司同知干了一半儿,又觉得没意思了,还不老实开口,让杨尚书来替你举荐。”说着,朱厚照凝眉一竖,颇有些威仪地言道:“哼,这样很有意思吗?”
“咦?......”弘治皇帝和众人一看这情形,不由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升起来了。
可随后又想到这次召何瑾,朱厚照是哭着喊着主动去的。而且过来时两人挤眉弄眼的,透着一股子奸情火热......
这一下,弘治皇帝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当下,他就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舒活手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意思就是:行吧,朕就静静看着你们表演,看你们到底能演出什么花儿来。
何瑾这时就一脸的愁苦,还是那副扭捏娇羞的模样:“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大明盐业的事儿,臣不是查清根源,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嘛。”
“哼,话是这样说,可大明有哪个官员向你这样的?盐司同知才干了半年,根源是查清了,解决方案也有了。”
“可办事中你惹出了多大的乱子,淮安知府都给弄没了,传旨的锦衣卫也说打就打,还有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这时候弘治皇帝身子就忍不住往前倾了一下,神态也戏谑了起来:哦?......有点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