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她因为贾蓉来了,会告诉自己,他已经与尤二断了,来此是为了请求自己原谅,以后跟她好好过日子。
不过,如意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也觉得十分的可笑。贾蓉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半分夫妻情分了?好好过日子?呵,怎么可能?
如意装作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污秽和恶臭,不耐道:“谁也没说要你的命,明儿我会把圣上赐你我二人和离的圣旨求来,自此,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我是再也不想同你有任何的瓜葛了。你……好自为之。”
如意的话对贾蓉来说简直就是特赦令,他二话没说,爬起来就要走:“既如此,贾蓉叩谢郡主救命之恩。我这身上……太脏了些,就不多留下叨扰郡主了。”
贾蓉走后,瑞珠和宝珠等人忙着抱怨,忙着打扫和熏香,只有如意一直盯着贾蓉跪过的那块地面发呆。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因为太久没眨眼了,如意眼中竟滴落一滴泪。但只一滴,之后的都看不见了。
第二天,如意就拿出了那道没有写日期的圣旨,与贾蓉和离了。
这一道圣旨一出,京城世家看似平静的水面似乎微微起了一点波澜。
谁都知道如意郡主是太子爷的掌上明珠,虽然如今和离了,但是她秉性纯善,见过她的人又赞她长得宛如天仙,处事也十分响快,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主母人选。
年纪大了,和离了,这都不是事儿。京中勋贵之家也有不少青年丧妻的俊品少年呢。
而贾蓉这里拿到这张圣旨,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本该心满意足的他却觉得心中没来由的那么空落落的。
最高兴的是尤二姐。她觉得既然郡主已经同贾蓉和离了,那么以贾蓉对自己的在于,今后她成为贾蓉正妻的可能性非常高。至于气头上的尤氏,尤二姐并不担心,到时候自己与贾蓉的姻缘已成定局,不过委屈一下叫她一声婆婆也就是了,难不成尤氏还真能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不让贾蓉回家?就是贾蓉答应,他的祖父贾敬也不答应啊。
可是尤老娘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却是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哎哟喂,这可没法活啦!他已经不是郡主额驸了,以后哪里弄银钱去?我们娘儿三个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哟!”
尤二听了不高兴,反驳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不管我们娘儿仨了不成?我虽没有与他过了明路,可怎么也算是他的女人,我不信他会不管,是不是,蓉大爷?”
尤二姐口中这么说着,身子便往贾蓉怀里靠,贾蓉一把抱住,柔声道:“这是自然,我怎么忍心让你……你们受苦?”
尤二姐甜蜜地笑着,尤三姐却看了二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直想吐,冷哼着摔了房门把自己锁在屋里。
尤老娘还一味哭闹着,尤二姐被三姐的举动气到了,但却不敢同三姐高声,只是小声抱怨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蓉大爷得了我去,你嫉妒的什么一样,如今见我要有了结果,你自己还不知归宿,心里着急,又拿我醒脾。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蓉大爷,你吃什么喝什么去?”
谁知尤二姐的这些话,偏让三姐听到了,她猛得打开房门,批头盖脸就说:“姐姐,你好痴啊,你以为跟着这个贾蓉就算是终身有靠了?你也不想想,他如今什么也不是了,今后可靠什么维生?就凭他祖父留下来的产业吗?你怎么不知道,那些东西如今都握在大姐的手里?我们本是姐妹,你如今要委屈自己叫她一声婆婆我不管,难道你还要一辈子受她辖制地过日子吗?你等着吧,若你只是一味指望这贾蓉,后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尤三姐的话倒像是从尤老娘的肺腑中道出的一样,她之所以哭闹,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贾蓉可是离了郡主额驸这个头衔什么也不是的主儿?他能做什么?难道今后的日子要跟着他吃糠咽菜不成?
“哎哟,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啊,我的八字怎么就这么惨哪!啊……”
尤老娘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腔哀伤。想她年轻的时候,风姿绰约,要什么样有钱的公子哥儿没有?她选的男人,个个都是有钱多金的主儿,虽然个个命不长,但自己这一辈子也没受过半点委屈,只是没想到临了临了了,却遇到贾蓉这么不争气的女婿。好了,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了。最好是立时死了,家里还有点银钱,够她办一场体面的丧事了。若是捱到穷得不行了,别说死后穿上好看的装裹衣服,只怕一副薄皮儿的棺材也难得了。
尤老娘是越想越觉得人生无趣,越想越觉得没有盼头。这里把心一横,猛一用力,额头就撞在了桌角上。就这么一下铁了心地猛撞,尤老娘的头上就磕出来一个深深的坑,此时正汩汩流着鲜血。
生气的尤氏姐妹和一直坐在那里任人数落的贾蓉霎时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娇生惯养的尤老娘能有这样血性。
这里两个孝女还忙着想法子救活亲娘呢,贾蓉搭上手一探鼻息,得,人已经没气儿了。
还真是应了尤老娘自己的想法,贾蓉如今手里还有些银子,她的丧礼不说办得风风光光吧,倒也算得上体面了。尤氏见继母已死,所谓人死灯灭,她们母女姐妹之间再有什么恩怨,也都随着尤老娘的逝去揭过不提了。
对于贾蓉和尤二两个,尤氏仍旧十分不喜,可也实在不能如何了,便也认了下来。贾蓉因不愿带着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