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猛地抬头,满脸写满了惊惧。
“奴才……奴才方才听见姨娘是被人勒死的,吓坏了……所以……”
“哦?你不是看着她被勒死,还跟那个人一起把祝姨娘吊上去的吗,怎么还会害怕?”
麦穗抖似筛糠,话语杂乱:“爷!二爷怎么这样说?奴才……奴才没有……不是奴才……姨娘的身量比奴才还高些,奴才又从没做过粗活,怎么有力气把她吊上去?不是……不是奴才……”
薛虹笑道:“我有说是你把她吊上去的吗?我明明是说,你是看着别人把她吊上去的,是不是?”
“奴才……奴才……”
麦穗跪在那里“奴才”了半天,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虹转身又问道:“不知几位姨娘平日里都用什么香膏?我闻着,似乎每个人身上的香味都有不同。”
刘姨娘闻言,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站出来说道:“二爷所言极是。我用的是鹅梨香膏,金姨娘是桂花香膏,夏姨娘用的是玉兰香膏,而祝姨娘用的是茉莉香膏。”
薛虹点头:“哦,是这样……那除了几位姨娘,麦穗这样的丫鬟平日里可以用香膏吗?”
刘姨娘摇头:“二爷说笑了。咱们薛家虽不缺这几两银子,丫鬟们平日里头油脂粉也不曾短缺,但是这香膏却是她们不能用的。就连太太身边的管家娘子也只有在家里有大喜事的时候才用上一些的。”
薛虹心说,果然。
古代的女人虽爱香,但是一般都是用熏香或者在袖子里、怀里陇上一些香球、香饼,这种可以长久保留气味的香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一来价格不菲,二来身份有别,那么麦穗身上的香味就显得太可疑了。
“刘姨娘可能分辨香膏的味道?如果能的话,你且闻闻麦穗身上是什么味。要仔细些,身上、手上、衣服上都闻上一闻。”
刘姨娘狐疑地走到麦穗身边,抓起她颤抖的手,闻了闻脉腕处,又闻了闻她的衣裳和颈后。
仔细分辨之后,刘姨娘脸色一变:“麦穗的手上有茉莉香膏的味道,而身上……身上有桂花香,颈后却一点香味都没有。”
“啪!”
薛虹狠狠拍一下桌子,麦穗也跟着吓得一个激灵。
“还说不是你!你素常服侍祝姨娘,手上沾有茉莉香不足为奇,颈后没有香味说明你并没有偷擦香膏,可你若不是长久同那用桂花香的人待在一起,又怎么会沾染上那香味?你这个刁奴到底有几个主子?!”
一旁的金姨娘脸色发白,却还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薛虹不等麦穗开口分辨,便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截断香,那不是别物,正是在宝镶的屋子里发现过的mí_hún香,明显比吕嬷嬷发现的那根长一点。
“父亲,这是我刚才跑过来,在这屋子里的地下发现的。”
薛虹走到薛益,薛益看了一眼断香,喝到:“给我搜!上上下下都搜一搜,看看谁的屋子里有那下三滥的玩意!”
有了老爷的命令,大管家柳致和当即伸手取过薛虹手里的断香,薛虹又同他耳语了几句,柳致和方带着薛益身边的一干心腹,浩浩荡荡去了。
不多时,柳致和回来,直接把东西交给了薛虹,薛益神色一动,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如此唯薛虹马首是瞻的举动表示又意外又理所当然。意外这个老仆对薛虹这么服从,而薛虹的冷静睿智却又让他觉得下人们听他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