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笑道:“不过是些茶叶罢了,又值什么?只要姐姐喜欢,多少我都能给你弄来。”
倒不是薛虹夸口,他的空间里头可是连茶树也都有种植的,所以连茶叶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这一年,算是薛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度过的最平淡祥和的一年了。他每天就在李知行的谆谆教诲之下读书练字写文章,偶尔陪着薛蟠去照看家里的生意和商队,最要紧的是帮雍亲王拉拢各方势力。说是好几件事情,其实也算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年。
展眼又到了年下,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地过新年。而薛家自从薛益升了户部右侍郎之后,每每逢年过节的时候,薛家都是门庭若市的景象,今年也是一样,只是薛家有了去年的一次经验,倒是不至于手忙脚乱。
而相比薛家这样突然人气爆棚的人家,也有那常年门庭若市的常青官邸,例如林如海的府上。
林家不仅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京官造访,每年的年三十和年初一,林如海都是要进宫领宴的。这是皇帝给林家的殊荣,也是林如海从扬州任上回来之后每一年都必经历的事情。
往年,林如海每每从宫里回来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而这一年,林如海却是一脸凝重。贾敏见状,忙让下人停了酒乐,初一的家宴也匆匆结束了。
回了卧房,犹闻窗外爆竹声声,贾敏还不见如海展颜,便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今儿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难道是老爷做了什么令皇上不高兴了?还是哪个错了主意的,见不得我们林家深受皇恩,在皇上面前给咱们林家穿小鞋了?”
林如海叹了叹,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摇头道:“都不是。不过,我还真巴不得是你说的那样呢,若真如此,我们林家还能有个活路,可如今这……只怕方才在宫里,我一时口快,是给咱们林家遭来了大罪啊。”
贾敏闻言一愣:“大罪?老爷为官多年,不是一直谨言慎行的吗?即使是有言语不妨头的时候,难道皇上还真的会怪罪老爷的无心之失吗?咱们皇上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啊。”
林如海却还是叹息,倒是让贾敏不得不收起半开玩笑的态度,她正色问道:“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呀,你这样……我害怕……”
“敏儿,我……方才宫宴结束,皇上特意邀我下棋,我也没有多想便随皇上去了养心殿。谁知这正对弈呢,皇上忽然问起黛玉的年纪,我如实回答了之后,皇上竟然……”
林如海说到这里,贾敏心中已猜了个**不离十:“我的天哪,皇上不是给我的黛玉张罗起婚事了吧?”
林如海苦笑道:“正是呢!这是皇上的恩典,原我这个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咱们不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黛玉的婚事只由得圣上,由不得我们做父母的吗?可是……皇上他说的不是旁人,乃是有意把黛玉指婚给十七阿哥胤礼做侧福晋,这……”
“什么?!”
贾敏听了这话,一脸的绝望:“若是指给旁的大臣家,凭咱们家的门第和老爷如今在皇上跟前的脸面,无论是谁家娶了我们黛玉,她都不会吃亏受罪。可……黛玉曾说过,誓死不如宫墙半步,如今这样,还是为人妾室,我黛玉何等自尊自傲,这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去吗?老爷,你又是怎么回皇上的?”
林如海咳声叹气,直跺脚:“唉!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了。黛玉是咱们的嫡出女儿,没有堂玉等孩子之前,她就是咱们两个的命,咱们俩做父母的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仅你是这样说,连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我心里想着,如果这个时候答应了下来,那就是在为黛玉自掘坟墓,于是我便脑子一热,说黛玉一惊许配了人家。皇上登时就怒了,说我不受信约,说好了黛玉的婚事要他来做主,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要是硬要逞强……你说我……哎!”
贾敏听到这里,不禁急哭了:“老爷啊老爷,你就算是心里再急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呀!皇上怪你不守信约还是小事,若是他老人家调查下来发现我们黛玉根本就没有订婚,那到时候老爷就犯下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老爷您这究竟是……哎……”
夫大于天,贾敏心里就是再怎么埋怨林如海,此时她也决定不再说下去了。一来,她是个做妻子的,不应该同丈夫高声,二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丝毫改变不了事实,又何苦相互折磨?
贾敏只是一叹:“既如此,老爷就要一口咬死黛玉就是已经许了人家了。要让皇上相信才行。不知老爷在皇上跟前说的是哪一家?”
林如海道:“我……我说了薛虹。我原也是心急随口说了的,如今看来,我这简直是太草率了,这可关系到黛玉的终身幸福啊!”
贾敏一听“薛”字,差点气得仰倒。
不为别的,就为了薛王氏是王夫人的亲妹妹,只这一点,就足够贾敏心里恶心到了。平日里相处没什么,她反而还觉得薛王氏比她姐姐可懂事多了,对她的印象比自己那个相看两生厌的二嫂可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可就算印象再好吧,在贾敏心里,两个姓王的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同胞姊妹,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去,姐姐那般恶劣,妹妹即使心底善良一些,到底是一丘之貉,她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送往这样的人家去的。
再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家做姑娘时,没少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