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正是梁上君子活跃的时辰,薛虹穿着一身的黑衣,抱着小狐狸站在荣国府的院墙之外。
虽然事前已经计划好从哪翻墙进去,但因没有事前踩点,薛虹如今只能站这里望墙兴叹。
荣国府大户人家,院墙本来就修得高,然而为了防盗,每次修葺屋宇的时候加高院墙都是不可缺少的工程,这几次三番下来,墙的高度已经到了不借助工具上不去的地步。
薛虹又不是真的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哪里会准备那些东西?
怀里的小狐狸抬头看了看,翻了个白眼:“没事把墙修这么高干什么?”
薛虹想了想,带着小狐狸来到了荣国府后厨开的小门处,听到门内似乎有不小的动静,轻轻扒开上了锁的门缝,果然看见一堆婆子正聚在一起赌钱吃酒。
这会子不知道是上一把谁赖了谁的钱,正掰扯不开呢。
小狐狸顺着门缝看了看,摇身一变,变作了其中一个离席出恭的婆子,在门外拍道:“快开门~快开门~”
门内的人疑惑,这个点儿了,外面怎么有人叫门?看出去才知道是喝得里倒歪斜的池婆子。
于是便卸下锁把她放进来,还骂道:“你个婆娘,莫不是喝多了?出个恭怎么跑街上去了?”
众人一笑了之,这位“池婆子”却说肚子还不舒服,又要去茅厕。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有好事的调侃道:“走错啦,是这边~你真是喝醉了,还是我带你去吧。”
“嘁~谁喝醉了,不就是这边吗?你少假好心,等我上完了茅厕回来,定要翻本!”
“你……哎,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既如此就叫你失脚掉进粪坑里也就罢了。”
那人气呼呼地走了,这“池婆子”却在拐角处现出了原行,被顺着门边溜进来的薛虹一把抱住了。
这群好赌的婆子,真真的玩忽职守,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灌黄汤子,争竞赌资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竟没有一个发现薛虹的。
“呼~吓死我了,还好刚才那个人不是个胡搅蛮缠的,要不我就要被当妖怪啦~!”
薛虹心说,你本来就很妖怪。
这两个本就做贼心虚,不敢逗留,只摸着黑往张令萱的院子去。
薛虹刚刚闪进令萱的院子,只见院子里到如今还亮着灯,虽没有人来人往,但令萱毕竟病着,还是个不小的症候,所以床前是离不得人的。
还好薛虹早有准备。
他勾了勾唇角,拿出自己家金姨娘一案搜出来的mí_hún香,用怀里的火折子悄悄点亮,香头透过窗户纸熏了一会儿,接着就听见屋子里几声倒地的声音,再之后张令萱的卧室里就再无动静了。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薛虹知道机会来了,闪身进去,径直走到令萱的床边。
她的指甲确实是蓝紫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果然发现人中处有一个淡淡的小红点,这定是中了千日醉无疑啊。
薛虹不敢耽搁,扒开了令萱的嘴就把千日醉的解药喂了进去。还好,虽然昏迷的人感官不强,起码吞咽的动作还是会的。
看着令萱把解药吞了下去,薛虹定了定心,脑中便响起系统的声音:‘叮,完成支线任务,奖励经验值500点,功德值500点。’
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全身而退了。
薛虹捡起地上的半截断香,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此时身后出现一个丫鬟,娇喝道:“你是什么人?”
糟糕,这是张令萱身边的二等丫鬟冬雪。
她虽不似春兰那样得以时时处处伴着张令萱,但是令萱管家,冬雪是她的高级助理,荣国府上上下下婆子、妇人、丫鬟,大半都要听她的调度。
月汐一下子从薛虹的怀里跳出来,眼瞳慢慢变紫色,口中悠悠念道:“你看见的不过是院子里的小厮,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这样的话反复了几遍,冬雪果然呆愣了神情,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自要转身离去。
“快把熏香给她闻闻,我现在的幻术持续的时间太短,只怕根本就撑不到咱们两个出府她就会醒来了。”
薛虹点了点头,赶紧又点着了香,慢慢靠近冬雪,拿熏香在她鼻子底下熏了一会儿。
“咚——”又倒一个。
回去的路上就是按照这个法子,遇到一个迷一个。可是荣国府的下人多如牛毛,且有一两队有真材实料的练家子护院,若不是有小狐狸的机敏和薛虹手中万无一失的mí_hún香,这一趟还真是很险。
也许薛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也或许是贾府的下人们八成都是松懈的,虽然略有惊险,但好歹让他们从荣国府的后门顺利地出来了。
“呼——可算是回来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薛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而这精神一旦放松,只觉得浑身乏力,就这一会儿工夫,便是困得不行了。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狐狸,早就已经窝在他怀里睡沉了。薛虹的眼眸中透出心疼,轻手轻脚地把它送回空间里的小窝,自己又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去睡了。
第二天的早膳时分,就有薛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曼容过来催薛虹起床,说太太等着他去共进早膳呢。
薛虹心里知道那是薛王氏着急知道事情的结果,也不拖沓,很快收拾好了去见自己的母亲。
薛王氏见了他,便招手唤到跟前,说是让小厨房特特准备了他最爱吃的一品豆腐、白灼菜心和龙井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