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宝琴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抱着宝钗的胳膊:“我的好姐姐,还是你最懂我,你送我的东西每一样我都喜欢得紧。”
宝钗宠溺地抚了抚宝琴的顶心:“这有什么的?东西难得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琴儿自有这个才情配使这样好的物件,若是给了刚才那两位……哈哈,不过是糟蹋东西罢了。”
这话说得宝琴也是一笑:“真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会这样的,我记得早几年没觉得她们这么眼皮子浅啊。”
“有一个守财奴似的母亲,她们天天耳濡目染,自然如此了。”
“……嗯,有道理。好姐姐,你给我准备了这么一大车的好东西,可我只有这一本画册,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宝钗又笑了:“你的画册才是最好的礼物。若非如此,久居深闺的我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精彩?”
宝钗说着又捧起了宝琴的画卷细看,没有了满身铜臭味的人在场,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风雅多了。
“琴儿,这是画的哪里,能不能同我讲一讲那里的山水和故事?”
薛宝琴和宝钗两个头碰着头,心靠着心,从云贵川陕聊到了漠北塞外,这中间又不知道勾起了宝钗多少首诗来,两人直闹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薛家的女孩儿们便都睡起了懒觉,长辈们体谅孩子们初聚首的欢喜,倒是也没人过来催促。
却是薛家的四个男孩子们决定出门去逛逛。
只是,府门外,薛虹的脸色很难看,说话也不太客气:
“大哥,你得跟着我和蝌儿,若不然,我可不让你出门,还要去告诉父亲,你昨儿夜里同虬儿说的那些话!”
话?什么话?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原本薛蝌和薛虹在一处聊天,薛蟠就和薛虬在里间,两人吃着果脯喝了点小酒。
谁知那薛虬酒量太差,才喝了没两杯两只眼睛就直了,这倒没什么,只是他醉后胡言乱语,竟是定准了明儿要带薛蟠去那花街柳巷见识见识,薛蟠不知为何,便一口答应。
这倒是对了薛虬的胃口:“我跟你说,上一次你和大伯来了没几天就要走,我都没机会带你去玩儿玩儿。咱们江南的好处可不全在风景,不尝尝那些美人儿的滋味,怎么叫来过江南呢?”
里间的动静薛虹在外面听见了,他气哼哼地进来拉薛蟠回房睡觉,谁知薛虬见了薛虹还以为他对此也有兴趣,便更加口无遮拦:“哟,虹儿啊,你来得正好。当年哥哥我也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嘿嘿,怎么样,明儿跟着哥哥们一块儿走?”
薛虹见薛虬趔趄着向自己走来,手里暗暗使劲儿,看似伸手去扶了他一把,其实是把他身子的重量往下拽,生生把薛虬拽得重重跌在地上。
“虬哥哥是喝多了吧,这话可不要再说了,我们兄弟是不会跟你去的。”
谁知薛虬被这样一摔,酒醒了三分,怒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也就是咱们同姓薛,我才有这样的好事便宜你,却不想你竟这么不识抬举!哼哼,你不去就罢了,我可是要带着蟠哥哥去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未……真是丢人!”
薛蟠其实并不太清楚薛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听懂薛虬言语中的得意和轻视,一瞬间火气就被挑上来了:“谁丢人了?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什么地方还是我薛大爷不敢去的?明儿一早我就跟你走,你可不许耍赖!”
“哥哥!”
得!一个喝得醉醺醺说些不经之谈,一个又莽蠢无知竟不依不饶起来,这可怎么好?
薛虬听见薛蟠的话,笑了笑:“倒是不用起早,那种地方得晚些时候才去得。你既说要去,那我就回房好好休息了,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带你去逛。”
薛虬说完不理众人,搂着自己身边伺候的小厮就走出了房间,都走了挺远的了,竟还能听见他口中断断续续的春楼小调。
薛蝌年纪最小,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几年,知道薛虬所说的是什么地方,但仅仅是知道,家里人从来不在他跟前说那些事儿,如今听见这些,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朵、脖子、后脊梁都跟着泛红,远远看着就像煮熟了的大虾。
“虹哥哥,你看虬哥哥他……他怎么能这样!”
薛虹拍了拍薛蝌的肩膀:“咱们可不能学得像他一样,你今儿听见了就当没听见罢。反正三叔都不管他,你我又操的什么闲心?快去睡觉吧,明儿咱们还一处聊天。”
薛蝌听见薛虹答应了明天还会陪自己聊天,仰起头来甜甜一笑,自去睡觉不提。
薛虹转头看了看还一脸懵的薛蟠,无限心塞再一次袭来。面对这样的薛蟠,他是真的觉得无能为力,又要再一次问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
“咳咳,哥哥怎么就答应虬儿了,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吗?”
“嗨~你真当哥哥我傻啊,不就是窑子吗?”
“噗——”
薛虹老实不客气地喷出了嘴里的一口香茗,敢情这大傻子居然知道?
“哥哥怎么知道的?你难道去过?”
薛蟠摇了摇头:“父亲不让我去。可是我知道啊,在奉天的时候听白山鹰他们说起过。那种地方不就是男人去玩的吗?那时候白山鹰说完我还小,不便听这些。可是你看虬儿比我小都去过,我怎么就不能去玩玩了?”
薛虹脑门上的黑线挂在面门,就跟门帘子似的:“那个,哥哥你看哈,父亲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