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黄昏,尹天成和杨宽化装成普通士兵的模样坐在城南的城楼上,遥望着下方城门进出的人群,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说尹兄弟,这都等了一天了,半个贼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他们会不会不来了?”
尹天成笑说:“你手下今天在城内挨家挨户搜查,已闹的满城风雨,贼人早已是惊弓之鸟,焉有不逃之理?”
“我就不明白了,你前日还反对全城搜查贼人行踪,为什么今天又改变主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前天我刚到大名,案情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把被劫女子提前转移,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一场!眼下贼人只剩一处藏身之地,想要转移亦不可能,我们步步紧逼,他们只能出城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万一他们还有数处藏身之所,我们这样做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不过现在基本可以排除。这些贼人心思缜密,从化装成鬼怪劫人到选择安身之所皆小心谨慎。倘若他们分散队伍多处租房,一者不容易互相联系,二来难保有口风不严的房东将此事说出去。依小弟之见,两处住房怕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李晓芸分花拂柳地上得城来,尹天成奇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李晓芸将一个食盒放在他们面前浅笑着说:“我见公子一天都没回驿馆,去府衙询问役卒才知你在这里,我想你还没晚膳,就做几个小菜请公子品尝则个。”
尹天成谢道:“那就有劳小姐了。”
杨宽叫一旁站立的士兵搬来张小桌,又吩咐他去取几壶好酒准备和尹天成痛饮几杯。
尹天成忙摆手拒绝,“眼下还是破案要紧,喝酒怕是会误事。”
“马上就天黑了,我看贼人今日也不会出城。今天若不喝上几杯,那可真是辜负李小姐的一番美意呢。”
尹天成想想也是,天黑后城门紧闭,纵使贼人武功再高,他们带着几名女子出城也是不易,于是他接过士兵给他斟好的酒开始喝了起来。
酒未过三巡,尹天成就放下了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面。
城下此时正有队人想出城,为首的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边上跟着四五名穿粗布衫的家丁,后面是三顶厢轿。
杨宽的眉头皱了一下,向倒酒的士兵使个眼色,那士兵忙放下酒壶向城下走去。
尹天成看到守城的士兵把这伙子细细盘查了一遍,又伸头看了轿内的情况,估计是没有发现异常,就挥手放他们通行。
这时候下城询问情况的士兵也回来了,他向两位大人禀道:“这是个南戏班,在大名的戏演完了准备去他处赶场子。”
尹天成问:“轿内是何人?”
“是几名中年妇女,据说是戏班的旦角。”
“不好!”尹天成惊道:“赶快把他们拦住,这戏班是贼人装扮的。”说完他已拔剑直朝城下跃去,紧追那伙贼人。
杨宽虽然不知道尹天成是如何判断出这戏班是贼人假扮的,但看尹天成如此心急的样子,也赶忙命令藏在城墙内的士兵紧随尹天成去捉拿贼人。
杨宽自从昨日捉拿贼人时发现这些人颇有武功,且身份复杂,今天可是安排了百余名士兵埋伏在城楼里,这些人蜂拥而上,吓得那伙贼人连抵抗的心都没有了,瞬间就跪下投降。
尹天成本还担心这些人会和昨天的贼人一样自行了断,谁知他们会乖乖的任由士兵逮捕不做反抗,不禁大喜过望,赶紧命令士兵们搜贼人的身,没收一切兵器。
几名衙役亦将轿内的妇女押下,尹天成上前看去,确实如杨宽身边的士兵所说是几名中年妇人。杨宽低声对尹天成说道:“失踪的女子都未超过二十岁,我们会不会抓错了?”
杨宽的担忧也是尹天成心中所虑,可他又不信自己会看走眼。
这时只听那些被捕的贼人在异口同声地叫屈,说官府在冤抓好人。杨宽冷笑一声,对他们说:“那你们是戏班了,有你们这样的戏班吗?男的身藏利刃,女的竟然有钱穿丝质襦裙?”
杨宽的一番话顿时把那伙人说的哑口无言,全都低头作声不得。
杨宽又喝道:“大胆刁民,再要一派胡言,全部拉回衙内用大刑侍候汝等!”
尹天成正在仔细察看着那几名女子,发现她们目光呆滞,于是问道:“你等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那些女子就似聋子一般对尹天成的问话不理不睬,仿佛她们的魂都已飘向远方。尹天成心生诧异,又冷眼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神都朝他这边瞧来,似有惊慌之意,心下也明白了八九分。
尹天成再一细瞧,就看出了名堂,伸手就朝其中一名女子脸上抚去,顿时一张人皮面具被尹天成随手揭落,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张二八年华的少女。杨宽定睛一看,见她正是剩下的六名女子中的一名,不禁勃然大怒,连忙指挥衙役将另外两名女子的面具也从脸上剥落,果然发现他们也是失踪的女子。
杨宽喝道:“汝等狗贼,人证在此,还想蒙蔽本府,左右给我把他们拉下去狠狠地打!”
旁边的衙役立即上前把这伙贼人按在地上,拿出木棍使劲对准他们的屁股打去,一顿棍棒下去,就有人熬受不住,立马叩头情愿招供。
尹天成问:“这些女子怎么皆是失魂一般?”
那贼人招道:“回大人,临行前我等怕她在轿上会失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