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没说话,却是拿起药瓶,起身往洗手间里行去。郝贝追过去时,就看到裴雅正大力的把药瓶里的小白片全都倒进了马桶里,倒完好像还不解恨,直接把药瓶子扔进马桶里,伸手去摁着冲水按扭,一直到水把那些药片带药瓶子全都冲没了,裴雅的神色才正常了点。“那个,阿姨啊……”郝贝出声,实在不知道该劝些什么了,这些是你要吃的药,你给倒了,你确定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吗?裴雅又洗了手,拿着毛巾,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擦的很仔细,擦完了后,直接扬着毛巾给扔垃圾桶里去了。郝贝张了张嘴,不自在的解释着:“阿姨,这毛巾是新拿的,不是我用过的。”裴雅勉强的笑了下:“对不起,我可能是习惯这样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给你添麻烦了。”什么?习惯了?郝贝更加不自在了,讪笑着开口:“没事,那您要不要休息下,睡客房行吗?我给你收拾去。”裴雅看了一眼郝贝屋里的大床问:“我能睡你的床吗?”“呃,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郝贝说。“不会,我喜欢你的屋子,很有味道。”裴雅说着,走到床边,坐下来,向后倒去,像是在拥抱大自然,又像是在嗅着新鲜的空气一样,脸上满当当的便是平静与安详。这样的裴雅,让郝贝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她美的就像是陈年水墨画,安静、典雅,你会被这种画面所感染,像在听一曲古典乐曲让你不忍去打扰这份安宁。尽管这样,郝贝还是出声告退:“阿姨,那你先休息,我先出去。”裴雅没出声,郝贝也没等她的应答,就几步出了房门。站在外面的时候,她还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觉得自己就是个肤浅的人,见不得人家这么美好的人儿。她不知道裴雅具体是多少岁,但按着裴雅和裴静是双生子来说,又算着裴靖东的年龄,那应该最少也得有五十五岁了,可是你从那张脸上,纵然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也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五十五岁的女人。郝贝从楼上下来时,楼下除了玩的自得其乐的裴一宁之外,其余八双眼晴全都是看着她的。就这会儿功夫,宁馨也把郝贝要吃的早饭给做好了,是煮的粥,考虑到她这几天没好好吃,也不敢让她一下吃太多,就一会儿饿了再吃。展翼坐在沙发上屁股就跟长钉了一样的,时不时的看一眼餐桌前喝粥的郝贝,火烧眉毛般的急眼。可他一想站起来,裴靖东的大手就压在他的肩头上,阻止他的暴躁。好不容易等到郝贝吃完,刚放下碗,展翼就憋不住的问出声:“郝贝,我妈妈呢?”郝贝白了展翼一眼,这不是问废话吗?“在楼上睡觉。”所有的有都看着她,好像是让她再多说点什么的样子,可郝贝真不觉得她能说出什么来的。“就这,没有了,她现在好不好?”展翼追问,就是很着急,很迫切,说实话,这还是展翼第一次见所谓的妈妈,结果居然是这样的,让他很不安。“她把药倒马桶冲了,然后就说睡我床上,然后我就下来了……”郝贝据实以告。展翼听了这话,马上就炸毛了,连裴靖东都压不住他的了。“卧槽,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她不吃药能行吗?你怎么看着她把药冲马桶里了,郝贝,就算是你对我有意见,可是那是我妈妈啊……”啪——展翼还没说完,裴靖东就照他头上给了一巴掌。宁馨也是不悦的皱着秀眉去看展翼。秦立国更是一幅视展翼为外星人的警惕神态。郝贝倒是乐呵了,对展翼,她一直就像是对一个弟弟一样的心态,自认为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展翼的事情,可是这已经不是展翼第一次这么说她了。上一次是因为宁馨的事情,把她骂的分文不值的,这一次是因为裴雅的事情,又骂上她了!“够了,展翼,你妈又不是三岁小孩,她吃不吃药的,我能管得了吗?有本事你去,你上楼去,你把药从马桶里扣出来让你妈吃啊!”郝贝一番话,击的展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方才的气焰,烦燥的耗着头发,一脸痛苦的神色看向裴靖东,希望裴靖东能帮他说说话。裴靖东的眉头拧的都成麻绳了的,他都没法说展翼了,你说你在别人的家里,还这么没道理的指责人,裴靖东都怕秦立国下一秒就把他们全都赶出家门的。“好了,贝贝,为这点事生气值得吗?看来你跟方桦在一起是没学到方桦的那份淡定啊,狗咬你,你还能反咬狗吗?”秦立国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出声,眼神犀利的扫向沙发上的裴靖东和展翼,眼底写满了深深的厌恶。“秦叔……”裴靖东出声,就是想解释一下,展翼也是太心急了,当然,说话是真的有问题,但没有恶意的。秦立国没给他这个机会去解释,直接就开口了:“既然你们俩个在这儿,我就把话给放明白的说了,裴雅的住处,是我给安排的,受江先生所托,具体什么事,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些,其它的还需要你们这些当儿子当外甥的照顾,不要过于依赖于我。”秦立国的话简短又直接,他是受江先生所托照顾裴雅没错,但仅仅限于找住处,或者有紧急情况的时候给予帮助,别想把他家女儿当佣人使呼的。这话中话,裴靖东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真心的觉得咽下口水都是苦的。有骨气的就得拍着桌子,指着秦立国的鼻子大骂,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的,老子不让你照顾也能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可这种时候,骨气这个东西,就真的不值钱,裴靖东就在想着,如果真的是江穆出事了,那么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