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姬先生,你用‘起手枪’打败我的师父董乾坤,他后来精神恍惚,消瘦如老人,最后病死了”。马乞殇恨恨地说道。
“死者为大,我向你致歉”。说完,“张树生”鞠躬行了一礼。
“呵呵呵哈哈哈——我日日夜夜,也都忘不了那一天”。马乞殇脱下上衣,露出遍及全身的刺青。
“但我也要感谢你,不是为了破解你那一招起手枪,我也练不到今天的功夫”。
张树生看到他的刺青,想起了一些江湖传言,说道:“那个刺青,你就是传言中的罗家枪马乞殇,原来你是董乾坤的徒弟”。
“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还多了!我研究了那么多年枪法,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杀了你”!
所谓起手枪,就是张树生击败吴荃玉和老黄的那招,双脚贴地跃进,直击对手,又以张树生快捷的身法瞄准对方的空当直接进攻,万不能挡。
而马乞殇当日看到这招击败了自己的师父,也足足陷入了抑郁数年之久,他不断把自己投入死斗,希望能想出破解之法。结果并无结果,他深深地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练的枪法,真的一无是处?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难道只是井底之蛙,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但是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起手枪的速度力量都到了一种荒唐的程度,他完全不明白道理,也无法模仿。但这招并非无敌。一个高速冲击的骑兵可以撞飞步兵,但是撞上枪阵就会落马,撞上拒马木桩就会被洞穿,速度反而成了死穴。
起手枪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张树生凌厉的身法移动来寻找对方间架上的破绽,直接撞上枪尖,也是死路一条。而自己练习的五虎断门枪最擅截击,恰恰是最有可能击败起手枪的枪法,自己要做的。。。。。。只是把枪法练到极致。
当初想明白这点时,他欣喜若狂,原来是这样的。那招“起手枪”不过是邪道,只是一个例外,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而自己将有机会纠正这一点!自己将五虎断门的截意练到极限,就一定能取胜。
自己一定要杀了他!
张树生对马乞殇表现出来的恶意,感到很讶异,自己记不得击败董乾坤是什么时候了,但至少是十几年前,当时自己尚在闯荡江湖,初悟枪法,击败好手无数。但因为很多人败得太离奇,所以自己的名声没有传开来。
但他并不在意声誉,跟人较技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枪法。张树生的师父教育他的是,练武要用在保家卫国上,为了私人的感情好恶去用武,本质上与流氓地痞无异。而为了获取声誉去用武,本质上是乡愿的行为。
练武人不能因为自己会武术,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马乞殇显然不认同这一点。。。。。。他随意伤人,又在枪法上入魔,一直觉得自己的方法高人一等。
更何况,他已经投了鞑子,排除武术上的事不讲,两人此时也必有一战。
马乞殇后颈一颤,他突然感觉石室内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对方的敌意突然如同海水一样扑来。他在这一瞬间感到胆寒,但立刻又觉得愤怒,随后一种兴奋的感觉漫延上来,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胜负很快就能分出来了”。
他摆出架势,却不是常用的中平势,而是枪杆放低,这是下平势。下平势虽然上面门户大开,但如果对方扎上,我能立刻撩起革枪,而且由下往上的角度让对方难以反击。
张树生也摆出下平枪式,但唯一不同的是他枪根高过枪头,枪杆成斜线。这是杨家枪中的“潜龙枪”。
马乞殇忌惮他的“起手枪”,他却摆出寻常的架势,但马乞殇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等他打来,自己一截就能取胜。
两人并非站着不动,但又没有像常见的对决一样用步法互相周旋,两人都用很轻微的手部动作试探对方。
转瞬间张树生枪杆一转,直接扎向马乞殇的胸口,这一下出手似电,毫不比起手枪要慢!
马乞殇笑了,自己十几年就是为了能革这一下,你再快也没有用
枪杆一响。
只是张树生的枪没有被崩开,而是马乞殇的枪粘在在了一起。
不足为虑,只要我一转枪。。。。。。
马乞殇一用力,他的力量却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黏土给压了回来。
张树生仅仅只是拿住了他的枪,“拿”,是对付圈内枪的封枪法,平常至极。
可是马乞殇却不能摆脱,好像有一个人坐在他的枪杆上一样,他甚至无法抽退枪杆,只要自己一后退,这股力量就会立刻把自己的枪杆压脱手。
这种特殊的“拿法”,称为铜蛇入洞,法曰:“坐压铜蛇入洞”。
张树生并非用手力,而是用坐腰的动作压住对方的枪杆,从外形上根本看不出奥妙。手力再大,也敌不过腰力,故铜蛇入洞一枪,手中蓄势,坐压而拿,形成对方的手力陷于我的腰力,转不动,抽不走,而我一动,对方立刻败如山崩。
张树生顺拿势扎出一枪,扎中马乞殇的左肋,马乞殇努力抵抗的架势一下崩溃,枪杆“当”地一声落地,呻吟不止。
张树生大胜。
之前跟在马乞殇身边的行刑者见状大骇,立刻跪地求饶:“爷爷饶命啊,小人我家有老小,不得以才干这一行啊!哎呀我真贱啊”!一边说,一边竟然还往自己脸上抽耳光。
“闭嘴,待会我还有事问你”。“好,好,我闭嘴,闭嘴”。
张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