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本能地扔掉手中的饭盒,伸手去扶杨可。
不偏不倚,两人抱了一个满怀。
还没等杨可反应过来,后背又挨了一拳。
杨可急忙转身,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嘲弄来人的愚蠢和不知量力。
李纹革!
一个极富时代烙印的名字。
李副厂长的儿子,也是广播员李梦洁的亲哥哥。
上一世,这小子胡作非为,没少欺负自己和工友,这回碰上了,那叫什么来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杨可抬右手荡开第三拳,同时左拳头直奔对方面门。
“啪!”
对方没想到杨可反应这么快,一不留神,脸上挨了一拳。
顿觉鼻子一热,随即疼痛袭来,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兔崽子,你敢打我,给我打!”李文革抹了一下脸,喊道。
刚才撞向赵红的男职工并没有走远,见李纹革吃亏,马上冲了上来。
擒贼擒王!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杨可不理会从旁边冲过来的男子,依旧击打眼前的李纹革,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同时也是躲避冲过来的男子。
李纹革被打的鼻口流血,两眼冒金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向后退。
脚下一绊,仰天而倒。
杨可猛地扑上去,对准李纹革的脸连环击打。
“我爸是李刚,你敢打我。”
“泥马的,就是无缝钢,我也打。”
杨可嘴上骂,心里这个乐呀。
“我爸是李刚”这句话在上一世可是网上轰动一时的新闻词。
呵呵,真是坑爹年年有啊。
从侧面冲过来的男职工一拳挥去,正好赶上杨可扑向李纹革,所以抡空。男子顺势冲上去,抬脚猛踹。
杨可肩头挨了一脚,滚到一边,拾起路边的砖头扑向男子。
男子再次挥拳,但他哪有飞过来的砖头快。
脑袋被砖头砸中,登时血流如注。
男子“妈呀”一声,捂着脑袋,转身就跑。
这时躺在地上的李纹革已经起来,再次扑向杨可。
杨可深得“快!准!狠”的精髓,手脚并用,攻击李文革。
下一秒……
“我爸是李刚,我爸是李刚……”李纹革捂着脸撒腿就跑。
食堂门口围了好多人,有些工人知道李纹革的劣迹,所以很是支持杨可,但又不敢多言,都投以同情的目光。
一位中年人走到杨可面前,道:“小伙子,你摊事了,想想怎么办吧。”
另一位中年妇女倒是胆大,拉着杨可,道:“怕什么,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我们都看见了,是那个李副厂长的儿子先动手的。”
有几个年轻职工义愤填膺,说道:“对对对,那小子就知道耍流氓,教训的对,我们可以作证。”
“哥们,够狠,向你学习。”
杨可心里很欣慰,在这个人心浮动的狂野时代,正义和道德还没有丧失。
他当然知道李纹革是谁,但也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因为在他印象中,上一世的这一时期,工厂的领导班子好像要做调整。
嘿嘿,惹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红吓坏了,走上前去,问道:“你受伤了吗?”
杨可道了声“没事”,向蒸饭箱走去。
众人都主动让开,留出一条路,好像欢迎凯旋的英雄。
蒸箱里没有自己的饭盒,想来又是自己起来晚了,忙三火四地出来,忘记带了。
转身向回走,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叹息道:“完喽,肯定没好果子吃。”
……
杨可暴打李纹革,瞬间成了经编总厂的爆炸性新闻,传遍每个角落,职工们议论纷纷。
李刚李副厂长是谁,是总厂第三把手,主管后勤,是实权人物,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他焉能善罢甘休。
绝大多数人认为,即便杨可不被开除,也会受到严厉惩罚。
那个时代都是铁饭碗,职工的档案在工厂里,劳动局也有备案。
所以职工没有犯重大错误,工厂是无权开除的。
即便开除也要通过厂部研究决定后,再经过纺织局和劳动局同意才可以,而且还要向劳动局交一笔不小的钱。
所以工厂轻易不会开除职工,除非犯法,那另当别论。
但是,杨可刚刚入厂两个月,属于试用期,满三个月才能正式转正。
所以开除他并不难!
另外,据说这个李纹革是半个社会人儿,保不齐什么时候找一些地痞流氓暗算杨可。
……
此刻的杨可正站在整理车间主任办公室里,接受主任王霞如雷贯耳的训斥。
王霞膀大腰圆,声音洪亮,除了比较姣好的面容,没有一点儿女人味。
“你说说你,刚入厂才两个月,到我这里一个月,就惹是生非。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敢打李副厂长的儿子!
怎么,我听说你把人家打的狗血喷头,是吗?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说,不准有隐瞒。”
杨可看着掐着腰、指着自己的王霞慷慨陈词,差点笑出来。
哎呦喂,这是河东狮吼啊。
于是如实做了陈述。
王霞面无表情,听完后,倒了一杯水,递给杨可,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别站着,坐下喝点水。”
语调没有了刚才的严厉,语音也非常平缓,这倒是让杨可有点不习惯。
因为这一个月来王霞在车间说话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