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在儿子的后背上拍拍,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吵醒了正沉睡的人,风九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下床了。
及至走出帐外,风九才知道她这一觉睡的有多久。
天色渐晚,炊烟袅袅,军营里一派安静祥和。经历了昨夜的大战,除了站岗放哨的兵士和伙房里忙着煮晚饭的伙夫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营帐里休憩。
想起了前一晚众多的伤员,风九牵着星儿朝军医的营帐走去。
老远她便看见了排成长龙的队伍,不少人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看见她来了,慌忙挣扎着要起身。
“躺着吧”风九笑道:“在我面前可以免俗。”
众兵士听她如此说,便不再起身,只是拿崇拜的小眼神膜拜着她。
风九被那炙热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慌忙拉了星儿朝营帐里面钻去。
几位年迈的军医正在细心地为兵士们处理伤口,那些伤势过重的兵士则由南宫宸亲自医治。
看着那道忙碌的背影,风九的心突然乱了起来。
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现在竟莫名其妙地对那御妖孽有了好感,还不是一丁点。
她,算是用情不专了。
“娘亲,南宫叔叔看起来好累啊。”星儿仰头看着她说道。
风九闻言,仔细一看,果然,单单只是个背影看着便觉疲惫。
缓步上前在他的身畔蹲下,风九柔声唤道:“南宫。”
将一支银针扎进病人的穴位里,南宫宸偏过头来看着她,眉眼间掠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九儿,你来了。”
那浅浅的一声唤似曲指微勾挑起的一根琴弦,柔柔地拨动着她的心弦,平复了心底那莫名的躁动。
“你忙了一天?”心疼地看着那张疲倦的容颜,风九问道。
“身为大夫,本就是为人看病疗伤的,这是我的本分。”南宫宸不在意地笑笑。
“辛苦你了。”风九朝他会心一笑。
南宫宸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在看到一缕发丝缓缓滑下她的发间后,眸子微微幽深了。伸出修长的大手,他想将它送回她的耳后,却在指尖将要触及到她的脸蛋时停顿了下来,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去。
他收得快,风九的眼睛更快。
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手腕上有数不清的细小的黑色的小点。
心,猛地下沉、下沉,直到谷底。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九儿,出去吧。身为左将军,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呢。”南宫宸体贴地说道。
风九漫应一声,起身拉着星儿朝营帐外走去。
“南宫”
掀开帘子,她终于忍不住说道:“有人曾经说过,这乱世之中,没有真正的纯白如雪,更没有真正的超然和不染尘埃。你…。”
一时间,千头万绪在心中纷纷扰扰,最终,化作幽幽一声长叹。清瘦的背影僵硬了片刻,她缓缓放下了帘子,隔断了身后那道看似淡然的视线。
“娘亲”看着突然变得伤感起来的风九,星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深吸口气,风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娘亲…饿了…”
“哦”星儿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娘亲肚子饿的时候会伤心啊!
在伙房里找到一只熟鸡,看着儿子放开肚皮如小猪般吃得无比欢快的小模样,风九只觉得肚子虽饿,却是半点食欲也没有。
思绪纷飞,刹那间回到了五年前,她前后三十几年的生命中最美丽的一个月。
南宫永远都是一袭白色布衣,身上没有任何装饰,飘渺从容得似天边一抹浮云。他看人的眼神永远都是温和的,如画的眉眼永远都是温柔的,唇畔也永远都是挂着温暖的笑意。然,她却从那温润中读到了一抹疏离。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与她近在鼻尖相碰,却远在唇角笑意之间。
便是那抹是有若无的疏离激起了她无限的征服*。
她要他臣服,如同之前的每个猎物般臣服在猎人的手上。
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风九缓缓磕上眼睛。
猎物与猎人,呵呵,多么可笑的关系。
即便身为猎人,也终有沦为猎物的一天。
南宫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征服欲下的猎物,她又何尝不是他那淡然出尘的气质下的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猎物。
“娘亲、娘亲”
星儿稚嫩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亲,星儿吃饱了。”星儿拍着鼓鼓的小肚皮满足地说道。
风九咧嘴一笑,素手摸上了他的小脑袋。
孩子啊,永远都无忧无虑得叫人妒忌!
“填饱了肚子就该干正经事了,娘亲要挨个铲除那些讨人厌的老鼠了。”拉起他的小手,风九说道。
星儿虽不懂娘亲话中的意思,但看着娘亲突然恢复了精神,便咧开小嘴笑了。“娘亲,星儿帮你铲老鼠。”
君无殇的营帐里,三个同住一处的大男人正围坐在桌前喝着热乎乎的茶水。
见着风九挑开帘子进来,君无殇的面上立时布满了笑意。“九儿。”
自从那日在牢房里吻了她之后,他便着了魔似地想念她,往日被所谓哥们情义掩藏的爱恋如山洪暴发般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他这一唤,一旁的冰疙瘩风莫白更冷了,眸光如同冰刀子一般嗖嗖地朝风九招呼过去。
一个热情似火叫人浑身起鸡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