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帝有多宠他的天后呢?
那一年人间北荒域有数十方世界遭逢大旱,急的彼时执政北域的莫知王三天两头的往天庭递玉简。
而待之恒捧了莫知王的玉简一进到九霄殿时,便见这位娘娘正十分放肆的坐在天帝的腿上,两手往天帝颈上一勾,眸里含着笑,半张脸都埋在他胸前,蹭了几蹭,还撅起嘴来像是要讨一个吻。
眼观鼻,鼻观心。之恒呈玉简的样子仿佛一个瞎子。
瞎子放下玉简候在一旁,然后就听到天后不耐烦的扒拉东西:“有旱情去请水君布雨便是,连递了十八枚玉简来,至于么…”
至不至于的,之恒也不敢妄言,他眼下看着被天后弄的一团混乱的案台,正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去整理整理。
他这么犹豫的一会子功夫里,天帝就抽出一只手,自己慢条斯理的整理起来,脾气极好。
无尘轻巧的在白染唇上落下一吻,柔声道:“这并非普通的旱情,前些日他上报时我便派人去查了,是肥遗做的孽。”
“肥遗?可是那上古凶兽肥遗?”
“正是。”
上古凶兽?这下连之恒也好奇起来,忙支起耳朵。
天后又问:“那你有何对策?”
天帝想了想:“小染近日方突破上神,正缺些磨炼,予安和任昊可一道助她。”
似是希望落了空,天后语气一变:“你能不能亲自去?”
“怎么?”
“我想看你大战上古凶兽的英姿。”
这样也行?
之恒扶额叹息。又纠结是不是该委婉的提醒天后一句。
然,天帝只是停顿了片刻,便淡淡一笑:“好。”
后来之恒听说天帝果真亲去捉拿那犯事儿的肥遗,还很是郑重的取了龙骨剑,大战了一场,直斗的风云变色,日月失辉,三日后才斩下肥遗的首级。
天后捧着碧云阁那边送的灵茶,在一旁的云朵上看的非常过瘾。
也不知道是不是满天庭就她一个不晓得,以天帝的修为,莫说一个肥遗,便是五方凶兽一齐上,那也就是一个回合的事情。
彼时听说这件事的天机殿主,无奈的摇摇头,复淡淡一句:“她也任性不了几日了。”
天机殿主一向料事如神。
大家殷切盼望着这一天。哪一天呢?自然是可以不必再终日费心耗神的去思考哪句话能在天后面前说,哪句话不能的日子。
白染是在一个深夜里恢复的记忆。
没什么痛苦折磨,在无尘百年来的助力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然无痛苦的只是肉身,两世记忆,千般滋味,并几番纠缠折磨,她目光呆滞的躺了两个时辰,然后果断推开正搂着她熟睡的天帝。
力气用的挺大,无尘直接被她从锦榻上推了下去。
她推完便一伸手拦住他,动作流畅,还凉凉一句:“你别过来。”
无尘不傻,也早推算到大致便在这几日,他只是没想到白染恢复记忆后的第一反应会是这样。
披上外袍,他想了想当初自己恢复记忆时的场景,便也释然。想着等她将前事种种好好消化了也就好了。他耐心候着她的第二反应就是。
白染没让他候太久。她的第二反应在他穿好衣服之后就来了。
两世夫妻,生死折磨。当日谁也没有想到,灵犀山脉一别,就是数万载的长离。
白染放下紧紧覆面的双手,看着不远处的天帝,皱着眉,吐字清晰:“无尘,我们打一架吧。”
无尘怔住。
扯过纤薄的长裙,白染利落跳下床,掌心直接翻腾出金色的焰光:“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把他推下床,她的第二反应是要和他打一架。
等那火焰真真切切的落到身上,无尘才知道原来她不是说着玩的。
那么他要如何接招?
无尘被动的连连退让。
白染摇摇头,金瞳闪烁着,召出更为暴烈的火焰。
她看着他,心中混乱,但眼神坚定:“你得跟我打一架。”
“染儿,你…”
白染头痛的捂住他的嘴:“打一架吧,打一架我就原谅你了,动手,只要不打死,怎么都不过分。”
然后他们当真就打了一架。
只是为了不叫众仙以为禹余天要生什么宫变了,无尘将战场放到了虚空中,于是小染就目瞪口呆的看到这一场对决,她立马通知了任昊。
然后任昊通知了予安,予安通知了白茶,白茶通知了白墨,白墨带上了迟晚晚。
等这一帝一后互相搀扶着从虚空中踏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这样一个阵仗。
这回真是正经的天后发话了,白染皱了眉:“有你们什么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白墨与迟晚晚对视一眼,予安亦是惊喜:“母亲这是想起…”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染急急瞪了一眼,并一根手指头发着颤的点过来:“你,你闭嘴…”
予安一怔,生生将那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
白染转过身,心力交瘁的靠在无尘怀里,小声一句:“告诉我这是你跟别人生的,我不怪你…”
无尘摇摇头,揽着她慢悠悠往回走:“这就是你生的。旁边那个也是。”
予安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白茶安慰了他一句,没人明白。
那一番折腾后,待帝后回到长依殿,天边已是晨曦微露。但此间禁制重重,一室昏暗,白染捧着无尘的脸,仔仔细细亲吻数次,终于泪水长流。
两世纠缠,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