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丽听得出来华雪城并没有在意,带着点儿调侃的味道。
她连忙收起了思绪,与他调笑:“看不够,越看越帅,你真是我的男神。”
华雪城翻看着文件,随口答:“那你慢慢看。”
宴文丽咯咯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宴文丽总算想出个眉目出来,便主动开口问:“穆晓晨马上要接手的公司,是做水利工程的?”
华雪城“嗯”了一声。
宴文丽笑说:“我有个朋友,改天介绍她们认识--是水利厅的,权力可不小呢,再加上他父亲退休前,是地质矿产部的重要领导,后来国务院机构改革,重组进了国土资源部,老人家的权力才被转移了些。晓晨认识这样的人,对她以后公司发展,可是有很大的好处。”
华雪城这才抬起了头:“咦,你也想帮她?”
宴文丽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阿城,我没那么伟大,圣母得主动想要帮她,这还不是你已经决定帮她。”
如果标榜自己有多伟大善良,反而有些假大空。
她直接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不仅真实得有血有肉,更是让华雪城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华雪城顿了下,才说:“你不用操心这么多,我有分寸。”
他是不悦了。
没有人喜欢被人怀疑。
宴文丽自然还是有后话的:“阿城,你真是想太多。我什么时候说你没有分寸了?你很强大,只要往她身边一站,就没人敢欺负他,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到时她成长到什么样子,才是真正影响最终结果的。你越是保护她,就越容易让人放松、形成依赖,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华雪城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宴文丽说起话来,永远都是那么有理有据。
不讲理的话,她从来都不说,没道理的事,她一向都不做。
知书达礼,识进知退。
懂事,大方。
这些,一直都是她身上闪闪发光的标签。
以前,华雪城一度被这些吸引过。
可等两个人真正走得这么近了,他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标签,它们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炫目。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温柔和顺地讲着让人很难反驳的道理的时候。
反而不如与穆晓晨在一起时,她自知理亏却还想让你帮忙,那一脸的纠结渴望,来得真实可爱。
宴文丽见华雪城并没有开口表示反对,就继续说:“阿城,我想帮她,是因为我帮她和你帮她,性质完全不一样。她可能会依赖你,却不会依赖我。女人面对男人的时候,远远没有女人面对女人时自尊心强。”
再加上她们两个尴尬莫名的关系,这会刺激穆晓晨发愤图强,赶紧自已立起来,不再纠缠着华雪城。
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华雪城也听得懂。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眼前浮现出穆晓晨受了委屈想要寻求帮助时,雾蒙蒙却带着丝倔强的大眼睛。
她已经那么可怜而又努力了,这是把她再住绝境逼。
是的,这会激发她更深层次的潜能。
却没得让人,那么地心疼。
宴文丽见华雪城半晌不说话,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笑笑,一派温柔大方,不仅一点儿都没有吃醋,甚至带着丝开玩笑的口气,似乎真把穆晓晨看成华雪城的妹妹一般:“怎么,你心疼了?”
华雪城很坦荡:“我是觉得这样有些操之过急了。”
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宴文丽却说:“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没有本事经历风雨。鸟儿学飞的时候,可都是要被强行推出鸟巢的。”
因为心疼和怜惜就纵容保护她,未必是好事。
毕竟他们现在的谈话,有个大前提就是: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否则的话,穆晓晨只需要窝在华雪城的羽翼下,那便是一生的幸福美满了。
宴文丽眼底闪现一丝怨毒:这些幸福美满,都是她的,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来抢。
分走一点儿,都不行!
华雪城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被宴文丽给说服了。
宴文丽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而且自己最近帮穆晓晨做过很多事,事实也证明,被保护着的状态,她是很难记住教训,很快就学乖的。
环境越是恶劣,人就越不会放松警惕、进步神速。
这么想着,他便同意了:“那就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吧,你也是为她好。”
宴文丽嗯了一声,说:“哪天有空,我先跟晓晨说下,然后安排三人一起坐坐,吃个饭。”
她在心里详细想着计划的步骤:先介绍那个能够对穆晓晨和穆家的事业形成影响的人给穆晓晨认识,再找准了机会给华雪城和穆晓晨制造点儿矛盾。
一旦华雪城说不再帮她,以穆晓晨能爬上华雪城的床逼他“假订婚”的前科,让人相信穆晓晨被形势所迫,也去爬那人的床,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到时,华雪城再看穆晓晨的时候,一定只剩下满满的不屑与鄙视,不可能再这么心存怜惜,保护欲十足了。
现在她先把介绍人给穆晓晨认识跟华雪城做了报备,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从中捣鬼了。
因为,她做的所有事,都是过了明路、光明正大的。
全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才会进一步行动。
这么想着,宴文丽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