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雪城只觉得头痛欲裂。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他艰难地启唇,问:“真的那么痛苦吗?”
穆晓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
如果没有对穆晓晨动了情,他的心如止水,的确很久没有细尝为情所苦的滋味了。
可是现在,穆晓晨,若若,以及一心想要代替若若的宴文丽。
也许,是时候把一切都抛下来,重新开始了?
人关于爱情的记忆,有时候就是一个包袱,经历得越多,包袱就会越重,如果不能及时清理包袱,那用不了多久,就会寸步难行。
华雪城有些不甘心地问:“如果有一天,我放下了过去的一切,能带给你快乐了,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穆晓晨不想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但看着华雪城强撑着等她回答的样子,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了,便说:“如果你能给我信心的话。”
现在的他,只能让她觉得前途一片黯淡无光,漫漫长夜无尽头。
华雪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一句话完,他的身子便顺着床头向一边歪了下去。
这句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出来,代表不再纠缠,代表就此放手。
穆晓晨有些心疼,但还是起身走出门,对安妮说:“送他去医院吧。”
华雪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坐在他旁边的人,已经变成了宴文丽。
心底,腾腾而起的满是厌恶。
他忽然冷冷一笑,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拿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你怎么配长这样一张脸呢。”
宴文丽脸色一僵,但是她很快惨然道:“阿城,你--连替代品我都不配做吗?我已经不奢求能在你心中有什么位置,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
华雪城的神色有些冷,并不明显,却让宴文丽觉得,这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远远地站在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正想着怎么挽救,华雪城却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一切倒好办了。我会跟穆晓晨订婚,以后还会结婚--如果你愿意,就留在我身边,让我用来愐怀若若吧。”
宴文丽愣了愣,她不甘心地低声嘶吼:“阿城--”
华雪城冷冷地:“不愿意,你也可以立即离开。”
宴文丽痛苦地问:“我那么爱你……你……你这是让我做你的情fu妇吗?”
华雪城蛮不在意地:“随便你怎么理解。但--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你好好考虑。”
宴文丽怔了好一会儿,正斟酌好了句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华雪城已经说:“我累了。”
她不甘地低低说:“阿城--”
华雪城却将眼睛重新闭上,并没有再开口。
……
华公馆。
王管家把这两天的情况悉数报给了华老爷子。
老爷子靠在摇椅上,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摇椅微微摇晃着,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王管家也不担心老爷子听没听到,只在旁边站着,等着吩咐。
华老爷子终于开口:“再把那个宴文丽查一遍,尤其是最近。”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华老爷子这才睁开眼:“她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城城的态度,他肯定抓住了什么挺重要的珠丝马迹。”
王管家皱眉:“这话怎么讲?”
华雪城跟宴文丽之间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能抓住的东西,这边会看不出来吗?
华老爷子开口:“城城这是怀疑有什么人正在跟宴文丽接触,而且是那些人给宴文丽提供了很多以前的资料。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可不正好把宴文丽往那边推?”
王管家叹了一声:“少爷到底还是放不下……不过,这次不至于还是‘公主’的人吧?”
华老爷子却说:“我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处理吧。”
当年他会插手,是他还是华氏的掌权人,而当时的华氏还没有站稳脚根。
十年前,别说华氏,连华夏国的武器制造都算不上先近,竞争力太差。
想要在那种具有战略意义的地方站住脚根,华夏国甚至是靠捐赠物资的方式表达友好。
抢占市场不论是为家还是为国,都非常重要,所以只能隐忍。
出手替对手抹去作案痕迹,是怕华雪城年轻冲动,为了报复不计代价。
可现在,华雪城才是华氏的掌舵者,而且就算是跟对方杠上,输赢也还不知道是谁家呢。
王管家却说:“那些我倒不担心,就是少爷还在放不下十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错过穆小姐。”
华氏现在的规模,完全可以用商业帝国来形容,可是这个帝国的少主,感情生活贫瘠得像是一个苦行僧。
这也……
华老爷子立即说:“去准备下,我打电话叫那丫头过来坐客。”
他不能就这么错过孙媳妇,尤其是知道华雪城已经动心了的情况下!
王管家立即笑说:“好,我这就去,晚餐按穆小姐的口味来!”
华老爷子拿出手机,拨通了穆晓晨的号码。
穆晓晨正坐在床头发呆,接到老爷子的电话有些惊讶:“华爷爷?”
她心底有些防备,该不会是当说客的吧?
华老爷子却说:“晓晨,有件事需要你帮帮爷爷,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穆晓晨不解:“我能帮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