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修不修,这是毋庸置疑的,三年前,刘承祐便有此考量了,只是碍于财力。而作为大汉国都,这些年来,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快速发展,人口的快速增涨,基础设施已难满足城市的发展需求,扩建整修,势在必行。
虽然在刘承祐心中,开封并不是最理想的建都之所,毕竟平原之上,无险可守,并且有水患之忧。但以经济、交通之便利,在一统天下的阶段,开封足以承担一个京师的定位,并满足政治、军事上的需要。是故,开封的扩建,也值得投入。
只是,刘承祐比较抠门,朝廷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今岁以来,更有些入不敷出。如欲修开封,从其他渠道募集些钱粮,是可以考虑的,比如说慕容彦超所提的商贾“捐献”。
不过,刘承祐自己,也需考虑考虑,该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同商贾作交换,比如税收、新修商铺、府宅等等。毕竟要是真让慕容彦超放开了去搞,大抵会演变成敲诈、勒索,修建开封初衷是好的,利国利民的事,刘承祐不愿让它变了味,坏了朝廷的名声,还得有所把控,要注意吃相。
......
时入深秋,万物萧疏,林木萧萧,落叶飘零。天高云淡,开封近郊,连片的田亩已成旷地,杂草堆积,养肥待春,鸟虫觅食于其间。
乾祐五年九月中,汉帝畋猎于开封西郊,皇后、贤妃及殿侍之臣及京中勋贵子弟三十余人随驾,从猎军队为奉宸左营、铁骑龙捷两军各拣千骑,另自新增补禁军的各地精勇中挑选千卒。
轻骑归来,直接闯入辕门,及至御帐前,侍卫牵马坠蹬,刘承祐麻利的下马落地。身边护卫的骑士,身上马上,都有不少猎物,看起来,所获颇丰。
折娘子紧跟在刘承祐身边,一身漂亮的轻甲,包裹在愈显轻熟的娇躯身上,别有风韵。产后休养,经过一段时间不懈的锻炼,折娘子身材逐渐恢复过来,只是该大的地方,又丰满了不少,年纪不大,却已完成蜕变,毕竟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大抵是经过剧烈运动的缘故,气息微喘,再加秋风寒凉,俏脸红扑扑的,亮丽而有光泽。
丢掉马鞭,朝张德钧吩咐着:“将朕猎的那头鹿,剥皮拆骨,回宫之后,将鹿肉分给诸殿娘子!”
“是!”见皇帝高兴,张德钧也陪着笑。
刘承祐与折娘子相携入帐,帐里帐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边秋风送凉,里边温暖如春。
符后轻靠在案边,肥瘦适宜的yù_tuǐ优雅地伸展开,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得认真。见到刘承祐,放下书卷,穿鞋迎了上来:“官家回来了!”
“嗯!”刘承祐应了声,张开双手。
符后立刻吩咐宫娥,帮助皇帝卸甲,她自己,则亲自上前,帮助折娘子解甲,让小娘子受宠若惊,连道不敢。不过,这姐妹情深的场面,倒是落入皇帝眼中。
“看官家的神情,猎获不少吧!”大符命人准备好驱寒热汤,亲自端给刘承祐,含笑问道。
“只猎了一只鹿!”刘承祐带着笑说道,指向折娘子:“倒是贤妃,她可射猎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一头野猪,可将我比下去了,自愧不如,颇为汗颜!”
听皇帝这么说,折娘子当即道:“陛下所猎者,是天下,我岂能相比。”
折娘子,也是挺会说话的,听得刘承祐颇为开怀。符后则道:“折娘子英姿,不下男儿,让人钦佩啊。”
折娘子说:“圣人谬赞,我岂敢当!”
一龙二凤,在这暖帐之中,开启了互吹模式,气氛倒也是挺融洽的。
“在看什么书?”喝了几口热汤,刘承祐注意到符后盖上的书册。
大符拾起,回道:“《唐朝君臣近论》。”
“是张昭献上的那一册书?”刘承祐说。
“正是,张公对于唐朝君臣、军政之剖析,颇为有理。官家或可读之,当能获益其中。”大符说道,并向刘承祐推荐道。
“看了张公此书写得不错,能得大符你如此夸奖,那我抽出时间,可要看看!”刘承祐应道。
“陛下,赵都虞侯求见!”相谈之间,张德钧通禀。
此番畋猎,赵匡胤为御帐营部署,负责禁卫及行猎安排。入帐,一板一眼地行礼,禀道:“陛下,军中比武演练,已然准备好,等待陛下检阅!”
“好!”刘承祐当即说道:“吩咐下去,过一刻,演武开始!”
兵马操练,军士演武,乃是刘承祐行猎的必备节目,也是中下级军官在天子面前表现勇武、展示才能的好机会。
空旷的原野上,旗帜林立,战鼓齐名,中设擂台,军中勇武之卒,轮番比试,以决强者。都是基层士卒,按照惯例,排名靠前者,都将得到赏赐与升职,能夺魁者,还将获得与天子同宴的机会,是故,都很卖力,比拼激烈。
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又一名对手被打倒,见了血,被打倒的军鼻青脸肿,目光之中透着不甘,撑过了数轮,倒在最后一个对手面前,那种不甘的情绪要深刻得多,但甚是没办法,技不如人。
观台之上,咬着一颗紫黑色的葡萄,望着擂台上得胜的士卒。六尺大汉,身形剽悍,一举夺魁,气势则更盛,几轮比拼过后,身上带有伤,却似无所觉一般。
军吏已登台宣布胜利,刘承祐问侍候在旁的赵匡胤:“此壮士也,竟是何人?”
赵匡胤快速答来:“回陛下,此人名罗准,定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