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很美,像是午夜盛开的昙花,有着和血液一样的颜色,但它不像昙花一现,而是会永远盛开,直到把这片天地的颜色全部吸收,万物湮灭。”
烛婴听的心惊肉跳。
作为白重欢的时候,他并不了解三界发生的大事,但多多少少听到些传闻。
传闻有段时间天降祥瑞,一些地方盛开出美丽的花朵,给人们带来幸福和满足,但魔界那个邪恶的妖女痛恶一切美好,带人销毁了那些花,触怒上天降下恐怖的灾厄。
凡是她去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发狂而死,化为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他听到时就觉得不可能,哪有什么能给人带来幸福的花,如果有,家家户户种一支,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幸福了。
现在听时婳提起,居然真的存在这种花,怎么不叫他吃惊。
“幸来……灾厄,难道传说是真的?这花真有那么大威力!”
时婳反问:“你觉得呢?”
烛婴摇头:“不可能!幸福不会来得那么平白无故,你把那些花毁了吧?那些人发狂莫非和此花有关?”
时婳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是天界顶顶聪明的神,幸好当时不在,不然我很多计划估计实施不了。”
烛婴:“我可不觉得你是在夸我,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时婳:“那些其实不是花,只是……机缘巧合长成那样,它会吸收人的情感,刚开始是嫉妒、怒火等不好的心情,让人误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慢慢的,连喜悦也没有了,人就会变成麻木,无知无觉走向死亡,因为无情,便也无魂,就这样彻底消失。”
烛婴大惊失色,“竟然这么狠毒!那你毁了这些花,其实是想救人!”
时婳:“救人谈不上,也救不了,我只是想阻止情花蔓延,吸收的情感越多,蔓延的速度就越快,而那些中招的人,一旦情花被毁,失去的情感形成倒流,承受不住这股冲击便会发狂,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活下来,也会变得痴痴傻傻,还不如死了干脆。”
烛婴叹了口气,看着时婳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眼眸一黯,只说了一句话:“辛苦你了。”
情花的事,他没有亲眼见过也能猜出一二,天庭那些神以及玄门高人不可能真的看不出真相,可他们却任由谣言散布,把她塑造成一个凶残恶女的妖女,或者,这些谣言根本就出自他们之口!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难怪时婳的名声一向不好。
“你是在心疼我吗?”时婳笑眯眯看着他,“那要不要接受我先前的建议。”
烛婴一时不察,又落入对方的语言圈套,“什么建议?”
“接下来要做的事啊!”时婳冲他眨了下眼睛,“情花这么恐怖,你也不想看着天下毁灭吧。”
“什么意思!”
烛婴这下是真的惊了,“情花不是被你毁了吗?”
时婳咯咯笑了起来,杵着腮看着他,“那可是黎川的本源意志,随随便便就毁了?你也真看得起我!”
“魔尊的——”烛婴更坐不住了,惊得站了起来,“他不是、不是消陨了!怎么还会……”
时婳:“诶!此事说来话长,你要不要坐下,我从头说。”
“来得及吗?”
“可能吧。”
“……”
“能不能先变回你原来的样子,现在太丑了。”
“……”
烛婴重新坐下,满头白发变黑,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了,恢复成年轻时候的样子。
时婳笑着道:“这样就顺眼多了。”
烛婴:“抓紧时间吧,趁我对这件事还有兴趣。”
时婳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袖摆一挥,石头上便出现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她倒上酒后,递给烛婴一杯,自己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此事要从我和黎川见面那天说起……”
烛婴脸皮一抖,忍不住道:“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要说多久!”
时婳:“从头说起嘛,我尽量简洁点,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打了个赌。”
“……你连魔尊都敢打赌,胆子太大了吧。”
“没办法,他要杀湛儿,我只能铤而走险。”
“赌的什么?”
“赌能不能让我爱上他。”
“……”
“好啦开玩笑,赌我能不能猜中他在想什么。”
“呃,这倒是你擅长的。”
“才没有,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一脸猜了好几个都不对,最后我看黎川一言不发,似乎是不耐烦了,便说要不还是赌我能不能爱上你吧,我押不能。”
“……然后呢?”
“他同意了。”
烛婴怒而起身,“我不听了。”
“是真的!”时婳一脸真诚,“不然外界为何都传他爱我爱得发狂呢?其实不是,他只是想方设法让我爱上他而已。”
刚刚坐下的烛婴又想走人了。
什么而已!
那是魔尊!让三界忌惮了几千年的恐怖存在!居然被你说的那么卑微!太可气了!那他们其他人算什么,连蝼蚁都不如?!
“你们要感谢我的机智。”时婳道:“要不是我给他找到点事情做,情花爆发时间只会更早,由黎川亲自操控,你认为还有任何回旋余地吗!”
烛婴敛色,“近千年来,魔尊鲜少露面,对魔族的事也不闻不问,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念头。”
时婳:“就是因为他觉得没意思,找不到做任何事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