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这一缕阳光落在吴剑的脸上时,他竟突然像是被一块烧得火红的烙铁按在脸上,惨叫着倒在地上,疯狂的掀起自己的衣服去挡、去遮,去挡住他的脸。
但是,他掀起衣服挡住了脸,却又露出了小腹、胸膛,他的小腹上、胸膛上都是惨白色的,白的可怕、白的瘆人。
柳东元、杨满意等人已不忍再看下去了,甚至连叶谛也不忍再看下去了。
有人说这世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一个人若是太白也不是什么好事,有时甚至是一种病。
叶谛当然知道这种病叫做白化病,他还知道有些人之所以患上这种病就是因为他们身体里缺少一种黑色素,当人体缺少这种黑色素时就再也无法抵挡阳光中含有的辐射,所以他们会变得畏光,哪怕一丝丝的光亮便能将他们的皮肤灼伤……
原来,这世间不仅黑暗畏惧阳光,连纯粹的白也害怕阳光。黑与白,也许本来就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柳东元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伸手接下衣袍走向吴剑,谢星南一双剑眉似乎微微皱起,终究也没有阻拦。
柳东元走到吴剑的身旁,衣袍一展,将一件宽大的衣袍整个罩在吴剑的头上,连一丝光亮也照不进去。
又过了良久,吴剑方才变得安静下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挣扎着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叶谛则盘膝坐在地上,体内经脉当中那一道如跗骨之蛆般的剑气四处横冲直撞,已绞的他苦不堪言。
方才这一番苦战,原本叶谛绝不是吴剑的对手,若非吴剑有意试探叶谛的武功底细,他二人也许斗不出百招叶谛便要落败。
但叶谛方才自使出海南派的斩相思式开始,他便已觉察出吴剑有意无意间都在试探叶谛的长剑上的劲力,只因一个人虽能偷学别派的武功招式,但若非有独门的心法剑诀,绝使不出其中的精髓和劲力……
叶谛自然知道他一旦以长剑刺入吴剑有意露出的破绽,吴剑立时便能发觉他剑法中劲力的古怪处,到时吴剑便再无顾忌,只需剑气倾力一击,他便再难幸免。
因此吴剑虽前后露出十余处破绽,叶谛却始终视而不见,但便在这般有意施为下,吴剑原本那圆润天成的剑气中竟不自觉间露出一线真正的破绽,这便如众人落座,若每人皆依序而坐,那么便不会露出破绽。但若有一人坐错座位,那么次序便会变得大不相同,真正的破绽便立时露了出来。
叶谛自然很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便在吴剑露出真正的破绽之时,叶谛突然以北冥真气催动短剑,吴剑的剑气虽已可说是玄妙无方,但终究未曾脱离真气范畴,叶谛北冥神功一经发动,这一道剑气立时便如长鲸吸水般朝着叶谛经脉中涌去。
这一切也都在叶谛的算计当中,但是他却仍算漏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致命的事。吴剑这一道剑气一经侵入叶谛经脉,竟全然不似寻常真气般沿着经脉运行周天而后存入丹田化作北冥真气。
而是如一道铁犁般在他的经脉中划出条条深沟,几乎便要将他的经脉刺破。幸得他身上还有武当九阳功这等中正平和的异种真气,及时将这一股剑气包裹,而后沿着经脉缓缓运行周天……
吴剑站在原地怔怔瞧着叶谛,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哎!三十年如弹指一挥,本以为当凭此剑气横扫江湖,却不想今日却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手上,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罢了罢了!老夫今日便会海南,寻一孤岛了此残生,再不入江湖一步!”
说着忽而左手如闪电般抬起,剑诀一引,朝着自己的右肩劈落。
“吴师叔,不可!”
“师叔。”
“吴老先生!”
忽见白影一闪,吴剑劈下的左手已被一柄淡蓝色的宝剑架住。这一柄剑通体呈淡蓝色,剑鞘上隐隐闪动着一层华光,剑虽仍未出鞘,但一股逼人的寒气和贵气已扑面而来。
这一柄宝蓝色的长剑上还挂着一条金黄色的剑穗,剑穗长长的垂落下来,如同是江南小桥流水岸旁的垂柳,又仿佛是十里扬州珠帘内佳人的柔软腰肢……
出手的自然是白衣探花,谢星南。
他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条剑眉却微微皱起,朗声道:“吴老先生,且听小子一言,如何?”
吴剑左手被谢星南架住,目光落在这一柄宝剑上,似乎又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几十岁,他哑着声音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谢星南却也不生气,淡淡一笑,朝着杨满意和柳东元拱手道:“杨大侠、柳二爷,依星南看来,叶兄此刻恐怕也全然动弹不得,并不比吴老先生好过哪里去。这一阵,便算是平手,如何?”
“哼,老夫的年龄,足够做你们这些小娃娃的爷爷,便是与这小子斗得两败俱伤,也算是老夫输了,不用你来卖好!”
这吴剑不仅剑气坚韧犀利,连脾气也如一块茅坑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也许正因为他这种性格,方才能练成这般坚韧、犀利的剑法。
谢星南却道:“吴老爷子此言差矣,此事不仅关于您老人家的威名,更关系着五虎断门刀、雄狮镖局和飞鱼山庄等数百条人命,岂可因一时意气而废了江湖大义?”
杨满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平手。还要再比?”
他说话向来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