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显然,我这句话是刺到了她的痛处,她方才还有些洋洋得意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换成一种阴毒“江怜星,你可真是不要脸的,给点颜色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你爹外面乱搞生出来的野种,一个下贱货,以为真就攀上枝头变凤凰了?差得远呢,野种永远是野种,下贱货也永远高贵不了。”
我听到我身后的姝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握着椅子扶手的指节根根收紧,我的耐心,彻底用光了。
我站起身来,孟姨娘身后的小丫头见我的气势,有些想往后躲。
“你们怕什么,她能把我怎么样?”孟姨娘说道,扬起头,一副挑衅的意味。
“对,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君上宠你。”我一步步走向她。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孟姨娘几近白得诡异的脸霎时突出五根鲜明的指印,白里透红才给她这个死人脸带着点生气。
“你。。。”她震惊得看着我,“你敢打我。”一声嘶厉的尖叫,她向我扑了过来,“我跟你拼了。”她嘴里喊道。
我侧身让过,这位孟姨娘的年纪不过五六百岁,我苦苦修炼,在这个年纪很难寻到敌手,毕竟,像我夫君那样天资的实在是凤毛菱角。
几招过手下来,她便被我擒住。
“何事这般吵闹?”一道声音低沉、厚重带着压迫的威仪,一个身影从尽头的海棠树后走了过来,脚步平稳、沉重,他一袭玄色长袍,袖口处滚着窄窄的金丝纹路,目光深邃,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头顶的海棠花红得火一般璀璨,映下他白得有些羸弱的肌肤。不用别人介绍,我也知道,这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成亲三天我才见到,却是为另一个女人解围而来。
“君上。”孟姨娘惊喜地叫了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拿住孟姨娘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孟姨娘趁着这个机会挣开了手,扑到惜梧的身边。
“怎么回事?”他没有去看孟姨娘,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啊?我。。。”他的目光并不凶狠,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任凭我平日里如何的随机应变,此刻也忘了干净。
“她。。。她打我。”孟姨娘摸着她肿得老高的脸指着我说道,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惜梧,转过身却给了我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
“是吗?”惜梧看着我又确认了一遍,他的眼神让我莫名有一种感觉,好像只要我否认,他就会相信。
“我。。。”面对那种一双锋利目光,我终究做不到诡辩,“是。”我承认道。
“君上,你要为我做主啊。”孟姨娘两行泪说掉就掉了。
“君上,不是的,是孟姨娘先。。。先。。。”姝贻想替我解释。
“既然如此,孟芙,你就不要在惜梧宫呆了吧。”惜梧双手负后,目光往上抬了抬,看向前方,未等姝贻说完话,便打断道。
“啊?”这一个惊愕的字同时从我和孟姨娘的口中发出。
我看向惜梧,他面上依旧没有表情,整个人像是一把古朴又冰冷的青铜宝剑。
“怎。。。怎么会?”孟姨娘万万没想到,她松开惜梧的衣袖,整个人往后虚晃了几步,“君上,是江怜星打了奴婢啊。”
“我知道,既然是当家的女主人容不下你,那你便离开吧。”惜梧显然不想和他多说,往前走去。
“你不能的,我是帝君送给你的,你把我赶了出去,就不怕帝君拿你问话吗?”孟姨娘说道。
惜梧顿住了脚步,总算回身看了孟姨娘一眼“你既是帝君送给本君的,那便是本君的东西,本君该如何处置自家的东西还需帝君同意吗?”这几句话说得平静至极,当真像在随意处置一件东西一般。
孟姨娘听到他这句话才真正算面如死灰,方才那些夸张、做作的神情都不见了,愣了三秒才喃喃说道“你不能的,你不能的。”
惜梧一甩衣袍又打算要走,孟姨娘却忽然反应过来,追上去几步,扯着他的衣袖便跪了下来,“君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除了惜梧宫还能去哪儿?”她变脸倒是很快,旁的人学都学不来。
衣袖被她扯住,自是走不了,“孟芙。”他唤她,“两百年前你是苍梧山上的一只蜘蛛精。”果然是蜘蛛精,我就知道蜘蛛精这个族里出不了好东西。“是你躲在日月山顶,趁着老君讲法之时偷了他的仙药幻化成人形,被帝君拿住。帝君问你为何要偷仙丹,你说你仰慕于我,想幻化成人形嫁给我。帝君感念你一片痴心,将你交付于我,我也念在你我算是同乡,一向厚待于你,也算对得起你,可你不知收敛,不顾身份,既惹了夫人不高兴,那还是依旧去下界生活吧。”他说这些话自始至终也没再看她一眼,却时不时向我这边看来,或许是因为我正站在他的前方吧。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把我养在这惜梧宫像只宠物一般。”孟姨娘将脸埋在惜梧宽大的衣袍里,终于还是放声地哭了出来。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惜梧将衣袖抽回,对着伺候孟姨娘的两个侍女说道“拉下去。”
“是。”那两个侍女福身应道,一人拖着一只手便将孟姨娘拖了下去。
“江怜星,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你赢不了,他不会爱你,你也会有今天的,江怜星,我等着,我等着,哈哈。。。”
我看着孟姨娘如一条牲口般被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