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夏鹿想不通,“该不会还有什么张小姐李小姐吧。”
听到这话,张妈笑开了,“先生醉心事业,哪有心思关心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说起来,这事儿还挺惊险的。”
周铭郴从小就喜欢吃海鲜,家里人都知道这些,长年累月的新鲜海产存着,要不是周景闻担心自己身体,怕年纪轻轻就得了痛风严格规定,顿顿海鲜他也是不在话下的。这情形一直持续到周铭郴二十二岁那一年。
当时他刚刚在风光集团站稳脚跟,正想方设法扩展公司业务。那时的风光集团与现在的不同,周景闻在世时建立起的人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多数生意伙伴并不大相信周铭郴这么个大学还没念完便匆匆上位的继任者,普遍认为风光集团早晚是要垮下去的,有什么资源也不愿帮忙,正是需要重新建立关系的时候。
除了周景闻的老朋友林植以外,周铭郴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信任的人。他死死抱住林植这条大腿,希望能顺着他的人脉找到新的客户资源,暂缓风光集团危机。周铭郴上任后并没有立刻得到公司董事会成员的认可,他也急需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夏鹿听得云里雾里,“张妈,你能不能直接讲重点啊,说的这些事情跟他讨厌螃蟹到底有什么关系”
“太太,你多点耐心吧,我这不是要把前因后果给你讲清楚,否则后面的事情就算说了你也不理解。”张妈解释道。
“哦”夏鹿乖乖闭嘴,一边吃螃蟹,一边继续听她说。
不久后林植果然帮他介绍了个业内有名的大客户,他名下的公司每年都要举行大大小小的酒会活动数不胜数,如果能拿下这个客户,风光集团一定声名大噪。
周铭郴做了万全准备登门拜访,想要跟大客户搞好关系。因为这是借了林植的人情,他丝毫不敢怠慢,只是这大客户对风光集团并不熟悉,更不知道他周铭郴究竟是谁。
到达客户家时这大客户并不在家,明明约好了时间,却说是出去应酬了,家中只剩保姆招待。周铭郴本想下次找机会再去,又怕待会儿那人回来觉得自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没有合作的诚意,进而失去这次得来不易的宝贵机会,考虑再三便留下了。
“留在客户家”夏鹿惊讶地说道,“这样不大好吧。人家主人不在家,来登门拜访的客人自顾自留下,彼此又不熟,万一遇到什么事情”
“那时候先生也还年轻,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自然考虑不了那么多,只一心想要拿下这个客户。”张妈说道,“放在现在肯定是不会那么做了。”
夏鹿点了点头,她刚刚忘记了,这已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了。二十二岁的周铭郴不可能像三十二岁的周铭郴一样成熟稳重,事事考虑周全。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二十二岁才刚刚大学毕业,哪谈得上有什么人生经验呢
“嗯嗯,你继续说。”
时间往回倒推十年,二十二岁的毛头小子周铭郴正局促不安坐在大客户家的沙发上。他的坐姿很端正,像是怕挨老师骂的小学生。
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保姆只在应门时跟他讲了两句话,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这家里统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却都在彼此的视线之外。
坐了一会儿,周铭郴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只好站起身,挨个屋巡视般转了转,转到厨房,才看到刚刚帮自己开门的保姆正低头用力刷着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因为没什么话好说,周铭郴只得礼貌地询问一句。没想到保姆立刻应了,伸手招呼他过来,“你过来帮我把这些螃蟹处理一下吧。”
周铭郴万万没想到她会真的向自己提要求,还是处理螃蟹这种要求。作为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处理螃蟹这种事他自然是没有做过的。
一脸茫然走过去,见保姆拿起一只活螃蟹演示给他看。“你就这样拿着,用刷子仔仔细细把各个角落都刷干净,”她一边做一边解说,教学一般,“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脏得很。一定要刷的干干净净才行,否则吃了要生病的。”
周铭郴仍处于蒙的状态,他心中还牢牢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来跟大客户谈事情的,不是给他们刷螃蟹的。
保姆演示完便把水槽里的螃蟹指给他看,“这些都要好好刷干净,尽量动作快一点。”说罢走到一旁去做别的事了,将周铭郴独自一人留在那里。
看着水槽里的螃蟹,瞥到旁边的刷子和手套,他心一横。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签下单子,刷几只螃蟹算什么,这么想着便动了手。
“噗”听到这儿,夏鹿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真的假的周铭郴竟然跑到别人家去帮人家刷螃蟹,这也太离谱了吧”她在脑海中努力构画这个场景,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周铭郴和这件事之间会产生任何关联都让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现在看来是不可思议,当时却也是真正发生了的。”张妈说道,“你该不会以为先生接手风光集团这么些年一直顺顺当当,没吃过任何苦吧”
“那倒不是,”夏鹿小声嘟囔道,“不过我以为的苦也就是努力工作什么的,你就算让我自己想象,我也绝对想不到他会跑到别人家里乖乖替人家刷螃蟹。”
周铭郴没有抗拒这件事令她震惊不已。不过他到底没干过什么活儿,刷起螃蟹来也完全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