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仪瞧见她神态的不对,揪着她。
弗陵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就刚才裴钺莫名其妙地跟她说了那一句后,国公爷便将她给叫走了。
“阿杳,你不对劲啊,自从到了国公府后,你可是有越来越多的事瞒着我了。”
夏令仪最是敏感,过去是见她不想说不多过问,可现下越发担心她这种异样的状态。
弗陵被揪着不放,碍着头皮道,“刚才国公爷叫我过去,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底毛毛的。”
“为啥?”
她要是知道,自己心底还能这样纠结吗?
······
晚膳过后,宋襄瑜见弗陵又端来元神医的药,顿时脸色生变,捏住了口鼻。
“拿走拿走,别总是刚吃完饭就把这东西端上来。”
夏令仪一阵戏谑,“你有必要跟个孩子一样吗?都这么大了每次吃药都要人催。”
弗陵将药碗放在桌上,看向夏令仪,面上带着些许小严肃。
“小姐,元神医今天可跟我耳提面命过,他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般警惕,如果您不想变成寡妇的话,姑爷最好是药不能停。”
夏令仪眸光闪烁了一瞬,心底起了计量,“我知道了。”
弗陵见他这般说,一整颗心也落到实处,这贴药里里外外都有自己的心血,可不会就任由宋襄瑜就这样肆意妄为。
夏令仪端着药碗,看着那黑漆漆的汁水,心底也忍不住想要作呕。
即便如此但也要强颜欢笑,朝宋襄瑜道,“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元神医开药方是越发地有水平了。”
宋襄瑜冷哂数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试试看。”
夏令仪舀着小勺,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们家既已结为夫妻那就意味着同甘共苦,我也不是吃不得。”
不过只是一口,喉咙口便似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地拽了住,好似一条小蛇沿着食道缓缓下滑。
她难受得灌了自己好几杯果子酒,甜腻腻的味道是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的,可今天也顾不得了。
“好了,我都喝了一口,味道和口感还不错,温度也刚好,你也快喝。”
装得跟像模像样一点都沾不到边,这演技还有待修养。
宋襄瑜一脸果断拒绝了,反正少吃一天也不会离开就死,他拗过头去,“我才不信,除非你再喝一口。”
夏令仪舌尖掸了掸后槽牙,脸上闪过一阵不耐,“宋襄瑜,差不多得了,你今天吃也得给我吃,不吃也得给我吃。”
······
两人吵吵闹闹已不是第一回了,弗陵只当是夏令仪在逼他喝药,没去留意,还嘱咐外头院落里洒扫的仆人也都各司其职去,别去打搅自家小姐重振家风。
隔日,弗陵才发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雨花巷。
夏令仪将那人逼在了角落里,长剑直指着他的颈项。
“元神医,这就是你给他的药,这就是你所谓的救命良方,这就是你行医态度?”
语气一句重过一句重,气势一次狠过一次。
元全风吞咽了一口唾沫,瞧着不远处不敢近前相劝的,又看了看眼前目光凌厉的人,装疯卖傻。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刚一进门你们就动手动脚,我好像也没招你惹你吧?”
夏令仪腕一转,剑锋挑开了他衣领。
“你再给我装,你给他吃的东西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元全风颤抖得失声尖叫,抱头鼠窜。
夏令仪眸心更狠,心底隐忍的怒痕再也压抑不住。
“我杀了你。”
弗陵不自觉地将眼皮给阖上,生怕看到这种血溅当场的状况。
忽当剑刃从元全风发髻上喎过一道凌厉的剑光时,宋襄瑜急声喊道,“夏令仪,闹够了吧?要说吃亏还是我吃亏。”
夏令仪身子微微一震,沙哑的嗓音开了口。
“等我把他杀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
人,最终还是下不了那个手。
有时候夏令仪也真的只是嘴上功夫嚣张而已,其实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弗陵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从不轻易流眼泪的人这个时候竟然哭了,那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小姐,别哭了。”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古人将贞洁这一块看得极重。
“算,怎么算得清楚?”
“就当是被狗啃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肚子里没有孩子。”
夏令仪语噎。
弗陵见状,缓声说起,“你不是还要舞刀弄剑,还要上阵杀敌,还要跟姑爷要和离书,要是真有个累赘你怎么办?”
一面说着,一面仔细地打量着夏令仪的脸色。
瞧她踟蹰不定了,这可不像以往说一不二的夏令仪。
宋襄瑜刚一进门,便听到这么一句,冷不丁斜睨了那丫头一脸。
“出去,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弗陵便只得退了出去,掩上房间时,嘴角挽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两欢喜冤家,还真是打打闹闹间产生感情了。
夏令仪背过了身去,哭泣的声微哽,“我没什么话跟你说的,我要回家,不想在国公府里待了。”
宋襄瑜脚步已然落到她跟前,却见她如此绝情的话,原本抓着帕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回王府待几天,父亲母亲那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