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庭训逡了她一眼,说:“上次不是见有人给你送花吗?可看你从来都并不缺乏追求者。”
“当然,在这一点上,我和简总您可算是不分秋色。”弗陵手笑得玩味。
简庭训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比性,敛着眉心看她。
“你看,我都分享到这个程度了,你至少也回答一下,我刚才那个问题?”弗陵看着他,眼尾和嘴角盈盈一笑,语气特别真挚诚恳。
简庭训长腿一跨便走了过来,几乎要逼近自己眼前:“很重要?”
玻璃长窗上可以明天看到两个交叠而站的身影,身量较高的,足以将另一个拓印在窗户上的影子遮盖过去。
只是倒映在地上的黑色光斑,却是被错落有致地分割成两个部分,毫无交叠。
弗陵耸了下肩,无所谓的表情。
“别误会,好奇。”好奇死了小影子为什么要种烂梧桐。
简庭训漆黑的瞳孔像凛冬的夜空。
“我不问便是,把你紧张成那样。”弗陵哈哈地笑着,手抵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你早点回去睡。”
简庭训笑她这副稍微一压就恹恹的样子:“之前不是还挺作天作地的,怎么现在胆子小了?”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手环在胸前:“是你逼我问的。”
简庭训说:“小影子一直好奇生她的人是谁,为了不影响母亲这个美好的词汇,也不想让她心底产生阴影,所以,将母亲的形象塑造得很好,如果你不像被她知道你其实是抛弃自己的女儿的话,最后别问她太多关于母亲这个话题。”
弗陵眨了眨眼,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是为了小孩子好,但是......你塑造的她是死了吗?”
“嗯。”他不假思索地回。
所以,上个星期,小影子哭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弗陵心底膈应得要死,嘴角扯着笑。
“那为什么是梧桐树?”
“美化的,还有不少因素,还是你想继续补充一下人设?”简庭训挑眉。
弗陵呵呵,有这心思还不如去编书。
“明天小影子说是要喝豆浆,要是我起得来,就分你一杯。”弗陵说完,摆着手回自己屋的方向去。
要不是看在他还要赚钱给小影子买公主裙的份上,明早的豆浆就给他下耗子药了。
······
但凡每个周六日,简庭训两父女都是不回家,又不说带小简影去哪里,委实让王素熙气了一整晚。
实则每到星期一至星期五,小影子都是回家,交由王素熙照顾。
而简庭训因为公司的缘故,回去的时候,孩子不是睡了,便是在准备睡的路上,回去后便忙着给女儿继续讲睡美人的故事。
而今天,因着要出差的缘故,需得离家几日。
正好与小影子放学时间,简庭训绕道先去接送孩子放学,再一道回家。
难得地在门口撞见了甚少归家的王圭明,小影子向来就有些杵这个爷爷,不由得往简庭训身后躲了躲。
这其中的缘由简庭训也过问过女儿。
王圭明重男轻女,过去简庭训还没清醒的时候,他对孩子只是利用,半点不曾挂在心上。
是以,简庭训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更没了几分尊重,让女儿先回去。
小影子只是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爷爷后就进家门了。
王卫民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只是负着手看着简庭训问。
“你们父女俩每个周末都去哪了?”
简庭训衣领上散开两颗扣子,看上去颇带几分的玩世不恭,听到对方的问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后,轻笑着回:“我们出去吃饭了。”
“又出去外边吃,不知道家里有客人。”
简庭训说,“你们的客人,你们招待就好。”
他左手拎着西装外套,肩膀上一甩过去,便往门内要走。
王卫民一时间脸色恼火得难看,“什么叫我们的,别忘记了,你也是我们王家的子孙。昨晚来的是咱王家的叔伯兄弟,昨天你没回家,没能见到,现在他们就住在酒店里,明天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们,再一起吃个饭。”
简庭训但觉好笑,所谓的吃饭到头来不过是沦为将这些王家的人给弄到公司里去,真当他不知道王卫民打的是什么心思。
自从他当年决定入赘到简家后,便从公司决策的高层退让出去。
可是他不甘心,在简庭训还昏睡不醒的时候,王圭明便已经往公司里安插了手脚,可在简庭训清醒后,早已逐步将他的权利收回来,又逐步踢掉了他之前在公司里安插的人手。
如今的王圭明,只是想重新找机会揽权而已。
简庭训说:“想来你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忘记你是入赘到我们简家来的?”
语气充满讽刺,甚至不给他留下任何情面。
王卫民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喝了酒,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活成了个颓丧落寞的失败者,恨自己早些年做了那么多却只得到现在这个结果,他也恨老天爷对他的不公平,他更恨外人口中对他入赘简家的闲言碎语。
醉酒后被激怒,更是气急败坏,疾步走了上前,捋起自己两袖。
简庭训已是走到门口,手落在门框上。
小简影忽然从内里将门打开了。
“爸爸,吃饭了。”
小简影手里握着自己吃饭用的小汤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后,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