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算是正式放寒假了,看见一蛇皮的碎布头,眼睛发光,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她有信心在年前这段时间多赚一点。
两人说做就做。玉兰先做出花样,玉梅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几个出来,再一瞧,嘿,效果还挺好。玉梅觉得那些小媳妇小姑娘肯定会受不了诱惑,到时候买的人一定不少。
姐妹两人用了几天时间,又叫了村子里几个姐妹帮忙,把头花全部做完了,算了算数量大约六百多个,可以卖三百多块钱呢,玉梅两眼发光。
东西做好了,就该考虑怎么卖出去了。
玉梅听了玉兰的建议,去找隔三差五来村里转悠的货郎,按照3毛钱一个的价格批给他。
货郎姓李,叫李阿财,和玉梅阿娘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听了玉梅的话,李阿财起初还不乐意,后来看了他们做出来的各式各样的头花,精致程度比那些商店里面卖的还要好看三分,遂咬咬牙拿了一百个,约定先试水看看。
玉梅也不着急,她有信心能卖的出去,所以倒不着急。她把30块钱仔细收好,还有心情打趣货郎:“说不定等你再来拿货的时候我们都卖完了呢!”
本来是一句戏言,谁知道后来成了真。李阿财再来批货的时候真的没货了,懊悔地捶胸顿足。
送走了货郎,玉梅和同村一个叫何招弟的姑娘一起去了镇上。
乡里没有集市,镇上却是有的。
这一天正是赶集的日子,人来人往地,十分热闹。
卖衣服的,卖干果的,卖水果的,还有各种小吃摊,十分热闹。
玉梅和招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僵局。
最后是一个十三四来岁的小姑娘看中了她们摊上一个粉色波点的头花和一个蝴蝶造型的红色头花,给了两人一块五,唯恐两人问她要剩下的5角钱,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玉梅在后面使劲叫人也不回头。
玉梅与何招弟面面相觑。
按照玉兰的想法,给头花定的价格是5角一个。却不知道镇上的饰品店里卖的头花都是一块钱一个。小姑娘没问价格,以为跟店铺里面卖的一样,所以拿了两个头花给了一块五,以为占了便宜了,谁知道却原来多付了五角钱。
明白了情况,玉梅当机立断,决定调整卖价。
玉梅终于放开嗓子吆喝起来:“来自省城的新款头花嘞,一个八毛两个一块五!送姐姐送妹妹的首选嘞!”
生意渐渐好了,玉梅与招弟,一人收钱,一人递货,忙得不可开交。
集市还没散,两人带着的三百多个头花就差不多卖完了,玉梅抱着装零钱的背包傻乐。
玉梅看看时间还早,找了个小吃店,点了两份炒粉丝,招呼招弟先吃,自己却拿出纸笔开始拟协议。
她受到刚才客户三言两语的聊天中泄露出来的信息的启发,突然想试试去饰品店里推销看看。
玉兰里放了水笔和白底红条纹写信用的信纸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她绞尽脑汁写好了供货协议,把能考虑的方面都写上了,写好了,又反复读了几遍,确定没问题了,这才有心情三两口把冷掉的炒粉丝扒完。
何招弟不识字,看到玉梅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十分羡慕。
玉梅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债台高筑,年年还年年欠。可是她们阿娘宁愿借钱也要送几个孩子上学,儿子女儿一视同仁。
反观自己家里,解决了温饱问题,也不欠外债,因为阿娘持家有道,甚至还有点小盈余。可是阿爹阿娘都觉得,女儿以后都是别人家的,读什么书呢,越读书越轴,坚决不肯送她上学。
自己弟弟有机会上学,却不肯好好读书,三天两头逃课。好不容易混到小学毕业就死都不肯继续读书了,跟村里人到市里去打工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何招弟叹了一口气,怎么自己就碰不上开明的爹娘呢?
玉梅不知道同伴的感叹,她拟好了供货协议,带着剩下的几个特意留下来的十多个头花往饰品店去了。
饰品店离镇上的高中不远,主要做学生生意的,生意还不错。
老板娘姓郑,叫郑云。听了玉梅的来意,郑云翻着头花样品半天没吭声。她的店铺开了好多年,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她看一眼就心里有数。
眼前的姑娘拿来的头花,她一看款式,上手一摸质地,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好卖,但是为了再押押价格,所以故意半天不出声。
玉梅心里有些忐忑,待要再说点什么,又怕多说多错,干脆闭嘴等郑云回答。
郑云沉吟半晌,在玉梅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能给我什么价。批发价5角肯定高了。”
玉梅也爽快,她的心里价位本来就只有3角,喊5角不过是为了方便郑云讨价还价。
但是这段时间得益的经历,玉梅深谙讨价还价的精髓,故而为难地道:“价格再低我们的利润就很薄了,本来我们都是拿整匹的布来裁的,成本本来就高。”
郑云心里有数,也不戳破,拍板给了最后价格:“最多4角,每个月你们提供的新款式不得少于10个。你觉得可以,我们就签协议。”
玉梅心里乐开了花,比她预期的多了1角,她挠挠头抓抓耳朵,显得一副极为难的样子。嗫嚅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