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见过贺晓霜做的成衣,不难看,可也不出彩,就是中规中矩的吧。
她手指动了动,寻思哪几处改一改,怎么改,效果会更好一点。
陈冬儿看玉兰恋恋不舍地看那些图纸,就问她:“你喜欢这个啊?我房间有很多呀,我阿娘不用的画都给我了,走,我带你去看。”
房间里,陈冬儿从床底下拉了一个纸盒子出来,里面满满一盒子图稿,图稿上的服装春夏秋冬都有,应该是贺晓霜之前做过的款式,没用了就丢给女儿玩了。
陈冬儿很大方地把图稿都给玉兰。
“还有很多被我描坏了就丢了。喏,桌上有彩笔,你想描就描吧,我好困,先睡一会,你可以跟我一起睡,上课之前阿娘会叫我们的。”
玉兰看着陈冬儿打着哈欠扑到床上很快入眠的,顿时笑了起来。
她从中挑了一些夏天的款式,翻着手中的图稿,从中寻找当代的服饰信息,流行方向,精神诉求。
她一边看,一边思索,想到了就动笔,把图纸上那些自己认为可以做的更好的地方修改了。
有些图不过寥寥几笔,有些图直接在旁边重新画了一遍。
反正陈冬儿说这些图纸是没用的,玉兰动起笔来就毫无顾忌。
她一旦用心做一件事,就会全神贯注,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贺晓霜在楼下叫她们该去上学了,玉兰才惊醒过来。
上学之前,贺晓霜摸摸玉兰的头,笑容可掬地说:“玉兰每天中午来贺姨家里陪贺姨和冬儿一起吃饭好不好?”
玉兰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可是看到贺晓霜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想起吃午饭的时候贺晓霜突如其来的悲伤,玉兰顿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贺晓霜笑意更深,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送他们走了。
有客人经过布艺店,看到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手拉手往外走,就和贺晓霜打趣:“哇,你家的双胞胎吗?真漂亮!”贺晓霜也不解释,心想,要是真是双胞胎该多好!就笑着点了点头。
她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楼上走,女儿刚才急慌慌地走了,门肯定又忘记关了。她若不把门锁了,不知道陈蜜儿什么时候过来又要到房间乱翻,到时候又是一场官司。
早上刚整理好的房间又变得乱糟糟的,闺女毛毛糙糙的,贺晓霜觉得自己一天到晚有叹不完的气。她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收拾到书桌上的时候,就看见玉兰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图稿。
这些都是她没扔掉的废图纸,都是拿给女儿描红玩的,拿起来正准备丢掉,可是目光扫过最上面的一张图纸,贺晓霜就愣住。
她是在大都市里呆过的千金小姐,穿过的好衣服不知凡几,常年累月练就一双利眼。
图稿上不过寥寥加了几笔,整件衣服的风格都变了,却比原来的设计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款式一旦做成成衣,绝对是爆款。
这绝对不是陈冬儿的描红!
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贺晓霜还是清楚的,这些图纸,她早上给女儿收拾房间的时候并没有。中午这一会时间,只有玉兰来过,毫无疑问,这些肯定都是玉兰的杰作了。
贺晓霜一张一张地认真看,越看脸色越凝重,看完最后一张,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谁家的妖孽啊?她才几岁?7岁还是8岁?
七八岁的孩子画出来的设计图,让她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裁缝都甘拜下风。
贺晓霜突然起了心思。
她一直遗憾女儿没有兄弟姐妹,怕女儿太孤单。倘若他们夫妻长寿,自然可以护佑女儿一生无忧。可小雏燕总会长大要飞走,做父母的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所以从女儿从一出生,她就开始有意识地寻找,寻找适合成为女儿伙伴的人。
陈蜜儿的出生她曾经动过念头,但是后来观察郑梅的性子,她就歇了心思。
一个小格局的母亲是养不出大气的孩子的。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陈蜜儿越长大,和女儿的关系越糟糕,就差水火不容来形容了。
玉兰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再看女儿对玉兰的信任与依赖,她就存了心思。
几次接触下来,她对这个知进退懂感恩的孩子印象极好。
不过,她知道自己盘算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
她本来打算再好好观察几年,横竖孩子都还小,不着急。
可今天这些设计图让她改变主意了。
这孩子有前途啊!只要稍加培养,以后成就不可估量了,得趁着小姑娘还小,赶紧网罗过来。
要不要收个干女儿?贺晓霜突发奇想。
有什么情分比得过青梅竹马,朝夕相处?!
她寻思着要不要找玉兰妈妈谈谈,又怕引起玉兰的反感,她猜测玉兰应该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慢慢来,慢慢来。贺晓霜告诉自己。
捏着一叠图纸,贺晓霜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回到楼下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电话里传了一声轻笑:“稀奇啊,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贺晓霜难得轻松地开起玩笑:“有好东西给你,看我对你够意思吧?”
对面的女声调侃道,“咦,贺大小姐的眼光这么高,能得你说一声好的东西,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挂了电话,贺晓霜坐在电话旁发了一会儿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