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总觉得这才开学没多久,怎的有一天突然发现,已经到了落叶的季节了。除了青松依旧苍翠,盛夏里的绿色植被一夕之间全部换了装。梯田里种着的的稻谷披上了黄灿灿的外衣,细细的杠子上累累硕果压弯了腰。
兄妹几个期待已久的似锦前期的工作已经做好,新装准备上市了。这次,全省共十家专卖店一齐开业,倘若不是玉兰担心一下把摊子铺得太大,售后跟不上,严禄估计还要再多开几家店。饶是如此,玉兰还怕货源供应不上,又叫人加班加点的多做了两成左右的库存。
严禄虽然不喜欢别人插手公司决策,但他并不独裁,玉兰的提议有理有据,并且利弊分析地一清二楚,所以严禄很容易就接受了。
当然,这些提议都是玉兰假托玉梅的手交上去的,严禄只觉得一两个月不见,自己带出来的助手又长进了,完全没想到是玉兰这个狗头军师起的作用。
越临近开业,玉兰越紧张,虽然她对自己设计出来的服装有信心,但毕竟是迈出的第一步,她还是会莫名地忐忑。不过她多年修炼出来的养气功夫没丢,即使心中慌得很,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与玉兰比起来,玉梅就没那么沉得住气。到开业这一天,她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没办法安心入睡,一大早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教室。
上课的时候她一会儿担心新店开张门庭冷落,一会儿又担心衣服做了那么多卖不出去积压库存,一会又想严禄请的那些人可靠不可靠,万一人家卷款潜逃怎么办。越想越多,整个人神思不属,坐立难安。
早上最后一节偏偏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很刻板的女老师,看见玉梅老是发呆走神,沉着脸数次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好在玉梅经过一个夏天的恶补知识,加上开学以来一直没有松懈,老师提的那些问题她都磕磕巴巴地回答出来了,女老师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下了课,玉梅胡里一塞,就准备去校外给严禄打电话询问进展。
匆匆忙忙跑出教室,却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把人撞得一个趔趄。玉梅头也没抬,连声道完歉就准备往楼下跑。被撞的人却一把揪住她,大力往后一甩,玉梅没防备,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哟,冤家路窄啊,敢情自己撞到她身上去了。玉梅顿时不着急了,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老同学,陈翠翠。
玉梅不着急,陈翠翠却先冷笑起来“哟,这不是老同学嘛?”她看了看玉梅身后的班级,门框上钉着的小牌子显示是高一六班,顿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高一?你留级啦?没看出来啊,老师们不是都说你的成绩稳上一中的吗?怎么跟我们这些差班生沦落到一样的三流学校来了?”
她这句话顿时得罪了一批人。c市的高中,除了一中二中是重点高中,其他分布在各个镇上的三中到十中都是普通高中,教学资源都差不多,除了生源的质量良莠不齐,其他方面并没有谁好谁差的分别。
陈翠翠的同学站在她旁边,看见旁人投来的不善目光,小心地拉了拉陈翠翠。
玉梅嗤笑一声,她吃饱了撑的才会跟这种没脑子的人计较,甩甩头,准备走人。休学一年以后重新回到校园,从走进这所学校开始,玉梅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早已放平心态准备面对各种落差了,再说她是为了学习才回来的,哪来的美国时间跟这些不谙世事的菜鸟纠缠。
陈翠翠不依不饶,“怎么?三好学生也会留级?你家那么穷,还有钱给你上学吗?为了上学没钱吃饭了吧?看你穿的这么差,我有旧衣服施舍你几件要不要?”
家里有个会做衣服的,玉梅就没在外面买过衣服。玉兰给自家人做的衣服都是注重舒适度的低调的款式,因此玉梅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显山露水的,实际上随便一件拿到外面去价格都不会低。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玉梅身上的衣服质地良好,剪裁得体,断不是别人穿过的。而陈翠翠对玉梅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时候,以为玉梅又是捡谁的旧衣服穿,逮到机会就想狠狠羞辱她一翻。
倘若玉梅还是以前那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陈翠翠这一番话就足够让她抬不起头来了。
可惜玉梅在社会上打了了个滚,被玉兰灌了一肚子毒鸡汤,又跟着严禄见识了各色的人,一颗心就算没有练成铁铸的,也绝对不会玻璃心了。
此时听见这话,玉梅停下脚步,转身凑到陈翠翠脸上仔细地看了看。
陈翠翠被她的目光看的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你想干什么?”
玉梅凝眉做沉思状,听见陈翠翠问,就摇摇头“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想看看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有没有变化。”
陈翠翠傻傻地问“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玉梅啧啧两声,说了句“脸变大了。”
陈翠翠还没明白过来,旁边听明白的人顿时哄笑起来。她的同学窘迫地很,拉了拉她的衣服低声说“她说你脸皮厚管的宽。”
陈翠翠涨红了脸,食指直直地指着玉梅,嘴唇抖个不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梅摇摇头,初中三年,她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讨过好了?就这战五渣的能力还敢来自己面前找虐,真是不长记性。
走出了老远,毛曼珠追上来,一把搂住玉梅的脖子,连珠炮似的问她“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老是走